棋心想到他的身份,心思转了转,选择了反唇相讥回去:“你不追着我,我怎么会跑迷了路!”
却是将与岑湖边发生的一切全都遮掩了过去
既没有提裴朝卿自残,也没有讲裴朝卿想要杀她灭口的事
景黎看了看两人,心知棋心这一次犯宫禁主要是为了自己,只是这件事却是绝对不能说的
景黎沉思片刻,便将此事定性成了一件误会:“棋心不记路,走错了地方,裴大人恪尽职守,不料却吓到了棋心,以致她慌不择路从前在国公府里,棋心对本王周到照顾,也罢,还请裴大人给本王一个面子,饶恕棋心这一次”
棋心也顺着景黎的话往下说:“我不是有意乱跑的,求求裴大人看在我是刚入宫不久,只是初犯,饶恕我这一次”
景黎已经开了口,裴朝卿也就无法子了,只能低头称是
似乎还有些不放心,景黎又叮嘱了裴朝卿一次:“有劳裴大人,将棋心安全送回永福宫吧”
裴朝卿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却只能领下这个差事
回去的路上,棋心终于不用在躲躲藏藏了,从腰包里掏出火折子点燃方才惊慌之中,为了躲开裴朝卿的追杀而吹灭的琉璃灯
“多谢裴大人”棋心不忘向他福身
裴朝卿冷硬道:“裴某不敢”
只是棋心想到,裴朝卿是天子近臣,今夜她又的确犯了宫禁,如果真的事发,又怕会连累到穆宝隽,权衡之下,不如将这件事控制在只有她和裴朝卿两人之间知道,便开了口:“裴大人,你我都想活命,只是今晚的事,却会害我们两个都丢了性命,不知道大人可愿听棋心一言?”
裴朝卿沉郁的瞥她一眼:“棋心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棋心停下了脚步,指了指自己的衬裙:“我撞见了大人自戕,留下了证据,大人也撞见了我半夜偷跑出宫,我们各自握有对方一个致命的把柄,不如我们权当今晚什么也没发生,你我都能保住自己”
“我又凭什么信你?”裴朝卿扯扯嘴角,似乎在嘲笑棋心的天真
棋心上前一步:“就凭大人必须信我大人或许找之后的某天随便给我安个罪名弄死我,但我若出事,我一定第一时间拉大人下马”
两人谈话间,已经到了永福宫的门口,棋心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裴朝卿的腰间反手拿了他用来自戕的匕首,一溜烟跑进了永福宫
即使裴朝卿贵为诏狱统领,未得皇帝命令,也不能随意出入妃子内宫
棋心冲裴朝卿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匕首,柄上还刻着裴朝卿的姓名小印:“多谢裴大人”
裴朝卿脸色铁青,只是不自觉的手指轻搓了一下掌心
穆淑妃的陪嫁竟然能得到棣王殿下的庇护,这事情还是亲自查一下比较放心,不过现在两人互相握有对方的把柄,倒也能维持住表面的和平
第二日早上,穆宝隽赖床不想起,景弘只是有些宠溺了捏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穆宝隽的鼻尖,便叫宫女伺候他穿衣,吃了朝食不忘嘱咐棋心一句:“最晚辰时,一定要叫淑妃起来吃朝食”
棋心笑着应下,送走了景弘,才回了内殿
穆宝隽不想起,但人倒是已经清醒了
棋心并未隐瞒些什么,如实交代了昨夜发生的事,还有景黎如今看起来好了许多,应当会慢慢接受的
穆宝隽“嗯”了一声:“这事儿我也不怕什么,我与棣王不过是唱和一些诗歌,权当个知己的笔友,再过分的我也不曾做过”
景黎更是谨守本分,莫说是穆宝隽了,就连棋心也甚少私下里单独见过
大昭也算民风开放,穆宝隽与景黎的交往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一丝逾矩也不曾有过
棋心犹豫了一下:“虽说小姐清者自清,但毕竟人言可畏”
穆宝隽好笑的看向她:“你又犯傻了,这种事情最多就是让陛下知道,怎么可能流传出去,棣王不是这样的人,陛下更不是”
景弘今日下朝回宣德殿,便有些讶然得知景黎用了安神汤,正在补眠,一直到第二天一早,宫人叫醒景黎,景弘便看到弟弟的精神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他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近乎强硬的把景黎拘在自己身边戒酒之后,只或是枯坐一日,或是观月一夜,一直熬到人受不了才去睡觉,仍时时见他梦中流泪
景弘也是担心弟弟的身体
只不过他今日想叫裴朝卿,却得知裴朝卿有事外出,告了假
罢了,景黎如今看起来像是想开了,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棋心自从听过穆宝隽的提点之后,把那些不甘不愿都收敛了起来,人也积极了不少
除了永福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以外,跟各宫的宫女们也渐渐熟络了起来,穆宝隽品性又好,不几个月,就连原本对穆宝隽颇有微词的太皇太后也感叹淑妃的贴心,肃妃柳元也难得肯出门往永福宫来串串门说说话
七八月份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穆宝隽和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