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柳青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手指失去力气，握不住雨伞，只能任由雨点打在自己身上
他
很难过
为什么？
当晚回家，唐曌活蹦乱跳，他却发起了高烧
意识介于模糊与清醒之间，他好像看到了邱可在向他挥手
凑近一看，那人哪里是邱可，分明是唐曌！
柳青岚头痛欲裂
唐曌，红裙女人，邱可，三个形象在他脑海中分开，重合，再分开
“哥？”唐曌拿个退烧药的功夫，他就已经烧得比刚才更严重了
情况紧急，她脱下柳青岚的上衣，用毛巾擦他的身体进行物理降温同时打电话找蒋恒求助，“蒋爸，柳青岚发烧了，特别严重”
“多少度？”
她用测温枪在柳青岚脑门上滴了一下，“现在是39.2”
叫救护车没有蒋恒跑一趟快，他只衡量了几秒就得出了结果，“我马上回去”
唐曌抓紧时间摇醒柳青岚，“把衣服穿上，去医院”
他现在整个人浑浑噩噩，耳鸣伴随着头痛，只能按着她的话木讷地行动
十分钟后，蒋恒满头大汗打开房门，“你拿他的证件，我先抱他下去”
一米八的男人抱起来跑下楼还是有点费劲，蒋恒瞥到角落里放着的轮椅，把柳青岚裹起来放到轮椅上，推着人乘电梯下了楼
唐曌没赶上电梯，一路小跑着从楼梯跑下来
“我没事，放心”柳青岚坐在后排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可能中午有点中暑，晚上又淋雨才发烧”
女孩趁机撕开退热贴敷在他脑门上，“你昨天不是被鱼钩戳伤了吗，万一是破伤风怎么办”
“打过疫苗了”蒋恒把车开得飞起，他更怕柳青岚最近这么折腾把好不容易长好的骨头又作出其他问题来
到了医院，蒋恒直接跑去挂急诊
说明柳青岚之前受过的伤之后，医生立刻将他带进了诊室
为了做检查，蒋恒推着柳青岚前前后后跑了一大圈，再回到急诊时已经拿到了大部分结果
“流感病毒引起的发烧”医生拿过旁边的单子写了一堆鬼画符，“打一针退热，拿药回家”
万幸不是哪里发炎
蒋恒松了口气，唐曌自告奋勇地去窗口取药
打完针之后柳青岚恢复了一些精神，翘着一半屁股龇牙咧嘴，“我以为要见我太奶了”
这护士姐姐技术真烂，他屁股真疼
一抬眼蒋恒和唐曌已经戴上了口罩，给他看得一乐，“要传染早就传染了”
下一秒他脸上也多了一个
整整齐齐
返程的时候蒋恒明显比来时轻松很多，“你今天去找崔嘉弈了？”
“嗯”柳青岚半张脸埋在毯子里，极为乖巧，“警察说他失踪了”
“下次别这么莽撞”蒋恒摇头苦笑，“万一他真的动了杀心，你怎么办？”
柳青岚慢吞吞地伸出一条胳膊，“我有自保能力”
想起他在对方杀招之下救了唐曌还能全身而退，蒋恒确实佩服，“你要是跟明明一样大，我还真想劝你考警校”
至少不像唐曌一样让人头疼，嘴上喊着考警校，但一考一个四百分
分数不够，什么都白搭
“现在也不晚”
他的声音太小，蒋恒的注意力又在突然变道的前车上面，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什么？”
唐曌双手放到嘴边，化身人形自走大喇叭：“他说，现在也不晚”
“我听见了，你小点声儿”蒋恒被她这一嗓子震得耳朵疼，“我还没到戴助听器的年纪”
柳青岚没想到她这么利索地把自己老底儿揭了，顺口承认，“我看我条件都挺符合的，上学时候的证书拿了不少，体育比赛也拿了不少奖杯，去给你们当个技术人员不是挺合适吗”
“你要是能当警察，不管你在哪，我肯定得把你要过来”
他垂眸苦笑，“再说”
能跟江延川扯到一起去的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禁不住查
这是一时脑热的想法，但今天和崔嘉弈见过面之后，这把火就已经烧得只剩下灰烬
“我年纪太大，搞网络技术这块没有人家小年轻有竞争力”柳青岚为自己的消沉找好一个借口，“我就试试，不行我还有家底儿能败”
不算那一个亿，就那八千万就足够让他混吃等死到老了
蒋恒略带失望地扫了眼后视镜，闭上嘴没再说话
他心里也清楚，二十七岁，失忆，与一起失踪和多起命案有关联的柳青岚即便是能力压群雄，也不会被录取
就柳青岚这走哪哪有意外的体质，要说是时也命也
不好意思，他不信命
这个话题就此终结
唐曌往左看，她蒋爸脸色不太好，往右看，柳青岚整张脸被毯子挡住看不出什么
她智商110，不是傻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