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蒋恒结合荆市那边的档案一看,对这个案子立刻就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当年在这边混的小头目他们已经找到,在当年也只不过是一个小赌场的老板,到荆市却混成了黑白通吃的大哥,是荣昌私立医院的客源之一
不负众望,他和他手底下的人全都被一网打尽,此刻正在等待法庭的宣判
当年那些打手基本也都混成了小头目,他们对田玉国等人非常熟悉,毕竟当年的客户就那么多,闹出人命的更是少见那时候他们还没厉害到能只手遮天,前有狼后有人想要吞并他们的赌场,整日从白道黑道两方面对他们进行夹击
两头同时针对这个案件进行调查,唐旭还没躺平两个小时就被蒋恒拽起来重新审问当年的那几个当年的打手
这一问还真让他们问出来了一些新东西
这帮人的口供对不上号
一个说他们到田玉果家里的时候,孟晓晴已经快不行了他们觉得晦气,拿了家里的钱就匆匆离开了
还有一个说他们到田玉果家里要钱,田玉果没有钱,他要拿老婆的孩子抵债,但不小心失手将老婆掐死,他们吓得直接跑了
除了这两个人,其余人对此的供述大同小异几乎都是田玉果动手打孟晓晴打了个半死,他们害怕了,不敢逗留也没敢声张
这些人在当年收债的时候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记性正是好时候
唯一可能导致他们的供述驴唇不对马嘴的原因可能是他们都在说谎,他们都说的都是假话
测谎一上,所有人的心率都暴露了他们的说谎的事实
针对问题进行调整,警方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情况
这群人共同奸杀了孟晓晴!
他们说的话半真半假,田玉果要拿孟晓晴抵债是真,他们拒绝了是假
他们原本打算玩儿一玩儿就把孟晓晴扔到赌场里给客人解闷儿,但是没想到手一重把她勒死了
而孟晓晴或许是死意已决,开始之后她就停下了挣扎,任由脖子上的丝巾越来越紧,从未呼救
而他们一见女人没有了气息就匆忙跑了,留下田玉果自己一个人收拾现场
这群人默契十足地将大部分过错推到了已经死去的田玉果身上,生怕因为这件事情让自己罪加一等被判处死刑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们强奸并轮奸孟晓晴为事实,即便量刑参考着他们参与的程度有所不同,但是也够他们这辈子蹲在里面永远没法出来了
至于田玉果,他的死亡确实是意外,他应该是收拾现场之后返回的路程中不慎跌入河中溺死
寒冬的冰河北城人都知道有多么严重,如果掉进去就别想上来,即便旁边有人营救也是九死一生
等待几日,得到蒋恒给出的答案,柳青岚感觉自己脑海中一根紧绷的弦骤然崩断
在一片惊呼声中他缓缓倒下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孩
小孩躲在床底下的小箱子里,透过箱子上方和床板之间的缝隙,能够看到外面一双双的鞋和裤脚
一,二,三
和蒋恒所述的八位前来要账的打手对得上号,还有一个穿绿色棉鞋和工装裤的男人,那个应该就是他生物上的父亲田玉果
上方不远处的打骂声与求饶声柳青岚完全听不清,喊得那么大声他应该听得一清二楚,但耳朵里就像是被塞上了东西,听什么都像是被消音了
应该是当时的他年纪太小被吓傻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
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外界的声音逐渐变小,变成几人谈话的声音没安静五分钟,突然间一道女人的尖叫声响起,接着便是男人此起彼伏的笑声
柳青岚小小的一个人缩在底下的箱子里半天不敢动,他用手捂住口鼻,连眼泪都不敢落下半颗,甚至可以感受到手掌被他自己咬破流出来的血液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逐渐消失,门被打开,冷风灌了进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逐渐走远
那个生下他的女人缓缓从桌面滑落到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柳青岚藏身的方向
柳青岚和她对上视线,女人眼中缓缓流出一滴泪,再无生机
之后他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孤儿院的病床上院长奶奶和一个穿着棉袄的男人正在不断交谈着,他能从两人身上感受到浓重的焦躁和担忧
从这里开始能和他出现在孤儿院之后的记忆接上轨
医院中邱可握着柳青岚输液的那只手,试图给他缓解药水的凉意,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除了担忧之外,似乎还有另一种情绪在她眼底不断发酵
七岁那年失去的部分记忆,在此刻想了起来
柳青岚缓缓睁开眼睛,双眼空洞且无神,“我在哪?医院?”
“你晕倒了”
“谢谢”
“不要对我说谢谢”邱可的手指紧了紧,“是我应该跟你说对不起”
柳青岚晃了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