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一楼的大厅里,司静雅正在整理药材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她抬眼看着冲进来的微虚,语气依然平淡如水:“你是苏瑾的另一个师侄吧?二楼左转第一间”
当三人终于在房间里重逢时,压抑的情绪瞬间决堤苏瑾本想着自己要坚强,不该在徒弟面前哭的可看着两个师侄抱着自己抽泣,她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眼前浮现出今天发生的一切,那种无力感又重新涌上心头
不远处的病房里,司明远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虽然星府不再剧痛,但内心的煎熬却比身体的痛苦更甚床头的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不安定的影子
孟杉正在给他换针,手法娴熟而轻柔看着司明远眼中那抹期待,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只能阻止伤势继续恶化,但要说痊愈......”他摇了摇头,“我无能为力”
“那世上可有人能治好我?”司明远急切地撑起身子,却被疼痛逼得躺了回去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似乎在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放弃吧,”孟杉收拾着针具,银针在烛光下闪着冷光,“修道十二年,可曾学到一点慈悲之心?你的所作所为,哪一件配得上道家弟子的身份?”
司明远攥紧拳头,眼中含泪他想反驳,却找不出任何理由修道多年,竟在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何为因果
另一边,苏瑾擦干眼泪,握着两个师侄的手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洪怀仁是我们唯一的朋友,他因我们受伤,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李书谦他们的错,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微宁眼中闪过担忧:“如果孟浩有什么意外,小师叔会不会有危险?”她想起白天那些恶毒的眼神和议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苏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记得《大明律》中有相关判例,若为保护兄弟而过失伤人,只需罚钱赔偿,无需偿命当年有个叫孙禄的商人,为救兄长失手打死强人,最后只赔了五十两银子了事”
“可洪怀仁不是小师叔的兄弟啊”微虚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生怕打击到师叔的信心
“同门即是兄弟”苏瑾的语气坚定,“况且若他们要重惩于我,我自会寻求朝廷律法的庇护”
就在此时,玉霄山上的赵无尘突然心有所感他从打坐中惊醒,顾不得穿鞋,赤脚跑到大殿香炉旁,一张符纸无风自动,显现又消散,上面赫然写着“大祸速来”四个大字
他连忙叫醒孟秋和清微,决定连夜赶往修真院夜色中,三人的身影在山路上匆匆掠过,带起一路尘土
次日清晨,三人终于赶到修真院,正好碰上在律正堂前的审理
人群中传来孟浩父母的哭声,震天动地这对老夫妇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首,哭诉着儿子的无辜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有同情的,有冷眼旁观的,更有落井下石的
陈静安正要开堂,却在抬眼间看到了赵无尘三人的身影他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位玉霄山的前辈到来,恐怕事情要有变数了
热闹的律正堂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众人紧绷的面容孟父站在堂中央,身形微微佝偻,却掩不住那股蛮横的气势
“我儿子都伤成这样了,你们还想包庇凶手?”孟父的嗓音沙哑,脸上青筋暴起,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苏瑾
“住口!”赵无尘站了出来,嘴角噙着一丝冷意,“那是你儿子先动的手,要问也该问问最无辜的受害者”
苏瑾蜷缩在洪怀仁身旁,双手紧紧攥着衣袖她低垂着头,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却又倔强地绷直了脊背
赵无尘扫了眼现场的情形,目光在苏瑾苍白的面容上停留片刻陈静安说洪怀仁是最先的受害者,再联系苏瑾的性格,事情便不难猜测一股无名火顿时涌上心头
“这孩子向来谨慎,从不轻易出手”赵无尘暗自思忖,“既然眼前之人伤势如此之重,定是他们做了什么令她无法容忍的事”
“你是什么人?”孟父啐了一口,“凭什么管我家的事!”
赵无尘轻蔑一笑:“我是受害者的师兄,倒是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他是我儿子!”孟父拍案而起
“现在不是了”赵无尘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他已经出家当道士,法号孟浩,而不是什么二狗子出家意味着割断凡缘,从你们把他送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你们的儿子”
堂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赵无尘停下脚步,目光如刀般锐利:“何况我看他面相,与父母缘分浅薄,亲眷刻薄寡恩你们之间,又能有多少真情实意?”
“你...你...”孟父语塞,脸色由红转白
“别装模作样了”赵无尘冷冷道,“若你们真心疼爱这个儿子,就该留下来照顾他可你们呢?把人送来就想一走了之?”
陈静安坐在主位上,眉头紧蹙这里是律正堂,不是市井闹市可还未等她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