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东西,明早我们就走”苏瑾环顾四周,轻声说道
留得太久总是容易露出马脚,况且她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至于那些暗中埋下的钩子,就看天意如何了
全文礼得知苏瑾要走的消息时,正在书房处理账目管家的话让他手中的毛笔顿住,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他连忙放下笔,快步走向苏瑾所住的院子
推开门时,他看到苏瑾已经收拾妥当,整个人显得格外清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更添几分仙气
“这是我家供奉的神像,姓苏,你就称他为苏公吧”苏瑾将一尊没有面容的神像和一张符纸交给全文礼,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全文礼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问道:“仙长若是知晓日后我家有难,可一定会来解救我等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和期待
苏瑾浅笑,“只要我有空,必定前来”她的目光落在神像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仙长,我打算给您立个永生位……”全文礼试探着说
“不可”苏瑾神色严肃,语气陡然转冷,“拜神灵就得专心致志,连我都要供奉苏公的,你只需虔诚拜苏公像即可”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全文礼暗自记下苏瑾自称姓苏,道号五松的信息他本想派人去青云崖打听,却又想到自家宅子的风水与青云崖息息相关,万一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得不偿失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被压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晨光微熹全文礼特意准备了一辆马车相送,车厢里铺着柔软的垫子,还备了些干粮和水苏瑾婉拒了他要派车夫的好意,带着微虚微宁离开了
马车渐行渐远,全文礼站在府门前,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他转身问候在一旁的管家:“减租的事可传下去了?”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回答:“还没有,今年已有三分之一的佃户交了租……”
“已交的就不必退了,明年再减吧”全文礼不假思索地说
管家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老爷,这样会不会影响风水?”
“冬至时拿些陈粮出来施粥,也是功德”全文礼盘算着,眼睛微眯,“一年时间,运势还能差到什么地步?”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我安慰
他转头对着一旁玩耍的全知说道:“儿啊,财富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
全知低头摆弄着玩具,对父亲的话充耳不闻他的小脸上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对大人世界的算计毫无察觉
全文礼看着儿子的样子,叹了口气他又叫来管家:“施粥的事明天就开始吧,记住只给穷人”
“是,老爷放心,我会在粥里撒些稻壳,富人定然不会来”管家低着头应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谄媚
“用陈粮就行,米也不必舂得太干净,省得这些人天天盼着不劳而获……”全文礼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在自言自语
管家强忍着不适应下,退出门外后啐了一口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又恢复了谄媚的笑容
全老爷的承诺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答应的减租一成,转眼就反悔了一半这消息在府中传开,从管家到下人,再到佃农,一传十十传百
全府的下人三教九流,有些是世代相传的家生子,有些是买来的契约仆从,还有一些是雇来的长工这些人中,大多数都与周边的佃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厩里的李三陵蹲在墙角,一边喂马一边叹气他手中的草料散发着清新的气息,但却难掩他眼中的苦涩十年前,他还是个佃农,种着祖辈留下的三亩薄田那年夏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让他卧床不起,错过了农时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卖地还债,如今只能在全府做个长工,勉强糊口度日
“三郎,听说了吗?”隔壁厨房的赵婆探出头来,压低声音道,“全老爷要反悔了”
李三陵手上的动作一顿,草料洒了一地他蹲下身,一根一根地捡起来,声音有些发涩:“反悔什么?”
“就是那个减租的事啊”赵婆左右张望了一下,“听说只减一半了”
李三陵的手微微发抖他想起自己还在村里的亲戚,他们还在种着全府的地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孙五梁的日子更不好过他媳妇病了一场,耽误了农时,收成不好为了给媳妇治病,他卖了不少粮食,连租子都凑不齐了
“孙五梁,你来府里喂牛吧,就当是还租子的利息”孙管家站在孙五梁家的院子里,目光冷淡地扫过他家的破旧茅屋
孙五梁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冬天哪有闲着的时候?地里的活计多着呢,媳妇孩子也离不开人可他不敢说不,只能点头哈腰地答应了
“五梁,你别去”他媳妇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地说,“地里还有那么多活没干完”
孙五梁摇摇头,游戏无奈的说道:“不去不行啊咱们欠着租子呢”
日子平淡的过着,转眼收租的日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