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也是无可奈何,焦孟仪这不吃不睡的,身体虚弱不少就算她因为听到焦迟简消息稍微有点缓和有了求生意志,但也是难以弥补她这些日子的亏空
他用了这种手段,也是想让她多睡一会,说不定也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
想到这儿,他的目光落在腹部,还是平坦的,他静静想着,现在这肚子里应该连个人也算不上只是一个胚胎吧
不过...小孩...这对于他来说有了新的体验
陆乘渊的手掌覆在小肚子上,说不上来,他闭了眼,在感受着什么
焦孟仪的眼角又渗出泪来,她鼻子开始抽泣,睡梦中应是梦见了不好事,蓦然抱住他的胳膊,低低怯道:“哥哥......”
“哥哥,不要”
她这两声喊,让陆乘渊加深了眼眸,他知焦迟简的遭遇很让她心揪,再经历过妹妹去世,父亲入狱,哥哥又被这样了,她还能保持精神正常已是在强撑,想到她年纪,陆乘渊将她往自己怀里抱了抱
手臂拢成弧度,圈了她在怀
放在小腹的手不由向上,他轻轻拍了拍她心怀,替她擦去泪水,轻轻嗯了声
“哥哥在”
他学着焦迟简口吻
梦中的焦孟仪似乎真的被安慰到,越发搂紧他的手,发出无声哭泣的声音
她是真的在强撑
她其实很难受,在刚才听到瓶儿说的话就几乎要控制不住,但刚才有小丫头在,她又不能表现要死要活模样
因为她在看见瓶儿蹒跚的脚步觉得,她一定也很辛苦,这些日子她跟焦迟简肯定吃了很多苦——那她,若是再虚弱,那就太不应该
她身为主子,理应坚强
可焦孟仪真的做了不好的梦,梦里的内容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唯有在这刻才显露自己的脆弱,当梦中她听见极像焦迟简的声音在遥远里喊着他在,焦孟仪也就仿佛找到依靠,往陆乘渊怀中靠了
她整个头埋在他胸腹上,说着梦语:“哥哥不要离开笙笙......”
陆乘渊的手拍的更缓慢了
长夜漫漫,他便睁眼看着她这样
京中,顾羡安在皇帝殿前跪了好几日的事传遍了整个长安百姓议论纷纷,有说顾家这公子是真痴情的,竟然为了焦家一个失了清白且甘愿攀附陆乘渊的女人做这么多
也有说,焦家一直门风清正,焦大人定是被冤枉的,那么那个焦小姐也是可怜人,说不定也是被胁迫
焦孟仪依然坐在房中
瓶儿在她身边伺候了,可她见她面容始终怅惘,瓶儿就想劝一劝,不想焦孟仪一个字也不想听,回头望她,“你走时,哥哥逃脱了吗?”
“嗯,大公子最后逃脱了,他送奴婢往长安来,和奴婢说他要先消失一段时间,去找个人”
“他那位挚友,你知道叫什么吗?”
瓶儿想了想,“奴婢好像听见大公子叫他...成七”
“成七......”焦孟仪思索这个名字,不再多问瓶儿想转移她精神,便指外面说:“小姐,那位陆大人允许你在院子里坐一坐吗?”
“嗯”焦孟仪道:“只要在他视线范围内”
“小姐,奴婢扶你去庭廊去吧,咱们总闷在这里,空气也不好”
焦孟仪没什么反应
瓶儿说,她便跟着走,瓶儿刚打开房门,便见外面站了好几个侍卫,焦孟仪看了眼外面,那几个侍卫也就不拦着
瓶儿体贴地将帕子铺在冰凉的石凳上,示意她坐
她却望着四周的围墙
忽然,她看出了些端倪——
“这里是...谢蕴儿时带我来的那个院子?”她自言自语,真是之前忽略太久,以前从没关注过,所以也就从不知道
直到今日,她才看出,她现在住的这个院子,不正是当年她和谢蕴偷跑来的神秘别院吗?那么这个院子隔壁,就是谢蕴那时租下的两人的秘密地?
焦孟仪心头突然像缺了一块
她想起陆乘渊的身世,想到之前了解到关于他的事情,还有她记得陆乘渊很清楚她儿时做过的事情,便好像有点恍然大悟
他对她,是在惩罚?
她记得陆乘渊说过,在他儿时快要死了的时候,见到她的笑,他是真的很厌烦......焦孟仪又呼吸一猝,不由向四周走去
墙壁...很旧
一看就知这庭院的主人想保留当年最原始的风貌,所以除了她住的屋子翻新过,其他都没有动过
那么
焦孟仪不知自己在找什么,但心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在说,说让她多在四周走走,一定不能放过任何地方
“小姐......”
瓶儿在后喊她
她步子越来越快,手指摸着四周墙壁一点点擦过,被上面斑驳痕迹震惊
直到,她走到一处停下了
那是靠近屋子后面的一面墙,墙被重新刷新过,可墙上用东西刻下的字迹没有覆盖
甚至这些字迹在长久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