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段倒是好的,只是面容与举止都不是那大家闺秀样子,尤其是样貌,脸上那一大块疤痕,让人无法直视
冯励冷冷瞥了陆乘渊,堆了笑容问:“从蜀地过来,这一路没吃什么苦头吧?”
焦孟仪摇了头
可她低头沉思,好似不知该怎么回应,这样举止又让冯励在心里评判半晌,心想这粗鄙的女子就是上不了台面
简单问问她就被难住了
冯励这一瞬间竟觉得陆乘渊有些冤,不论品性如何,到底长得仪表堂堂,怎么就看上这样一个女子?
“义父,她没见过什么世面,还请义父宽纳”陆乘渊适时为她说话,让冯励拧眉摆了手,让他不要打断
又问:“我本早让渊儿将你带来,他却以你刚入京为由将你藏的仔细,你觉得,我这义子待你如何?”
“夫君...他...自是极好的”
“那你就没觉得自己嫁他有些不妥?”
冯励想让她明白身份悬殊,就算是陆乘渊儿时定的婚约也有可商议的,况且他还对她颇有怀疑
哪知,焦孟仪表现极其懵懂,反问冯励:“我同夫君有婚约,他若是君子难道不应遵守约定?义父所说,是哪里不妥?”
冯励瞪了瞪眼
还没有人能将他气着,今日竟被一个乡下女气了他又在心里评判一番,想到焦家那丫头之前端淑大气的举止,与眼前这个,是毫不相同
难道,真不是她?
冯励压不住火气,“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就这样嫁进首辅府?你这样可是要将渊儿置于朝堂耻笑当中!”
“那夫君是想毁约吗?要做那世人唾弃的负心郎?”
“你——”
冯励被她再一次怼了
老太监也就忘了要验证她的初衷,一指陆乘渊,怒道:“你瞧瞧你找的什么粗鄙野妇?不通大礼,让人看着难受!”
“带下去,速速将她带下去”
冯励在赶人
陆乘渊晦暗的眸光透着几分笑意,不禁躬身抱拳:“义父别生气,孩儿这便将她——”
“等等!”
冯励蓦然想到什么,打断他话
他仍是不死心,看了眼焦孟仪,“将你衣袖撩起来”
焦孟仪一怔,看向陆乘渊
陆乘渊不动声色,却能猜出冯励此举的意图——
只因除夕那晚他临走时将焦孟仪绑在床柱上,双腕是有绳子的勒痕的
而如果她真是焦孟仪,那那晚就算她能脱身,那绳子勒痕也是嵌入肉里,两月多时光,就算好透了会有痕迹
陆乘渊上前,安抚了她,又低声柔语说:“义父让你撩,便听他的”
“夫君......”
她有几分不情愿
可就是这样半推半就的,露出两截光滑白嫩的藕臂时,陆乘渊坦荡地抬头
“义父请看”
他的话缓缓入心,将冯励心底最后那点疑虑打消
竟是没有?
不仅如此,冯励还看到这乡下女同焦孟仪不同的地方———她的左手臂上,有一块褐色胎记
不大,却颜色明显
冯励嗯了声,示意陆乘渊带她走
“督公”
待陆乘渊一走,老太监身边几个小太监问:“那这以后还要监视陆大人吗?”
“之前派去的人死伤不少,本想对她动手的庄子也被烧了,看来,我那义子也忍到极限,再跟,没什么好处”
“让人都撤回来吧,再有,明日的春日宴也让那蜀地女去,到底是不是焦孟仪,咱家还有最后一个验证方法”
“......”
御花园内,老太监再次浮起笑容,手理着拂尘,对明日的事充满了期待
回去路上
焦孟仪端正坐着,手放在衣裙上轻轻绞着
陆乘渊看出她不对劲,握住她手问:“笙笙怎么了?”
“夫君,那人真是你义父吗?”她带着疑问,陆乘渊挑了眉,“怎么?”
“不太喜欢他”
焦孟仪如此诚实说出,“蜀地有上三白眼是奸邪之人的说法,这人若不是夫君义父,我见了他都是要绕道走的,真是不太明白,夫君为何要认他当义父?”
陆乘渊笑出声,听她如此评价冯励,心底也有几分认同
不过
陆乘渊:“各取所需,虚与委蛇,无关人品,只看价值”
“那也很让人不喜”
焦孟仪诚挚劝他:“你还是早与他无瓜葛了好”
“好,都听你的”
男人蓦然说,靠近了她,“只要时机成熟,必会报夫人之仇”
“仇?我与他有什么仇?”
焦孟仪又被陆乘渊说的糊涂了,她偏头真切看他的样子,竟是有几分俏丽
男人单手揽了她入怀
不吭声,只用手指拍了拍她后脑,在心底轻声道:“无忧忘却了好,忘了好......”
翌日,春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