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渊此时正在朝上
冯励站在皇帝身边,小声说着什么老皇帝气的心绪不平,时不时咳嗽,瞥向陆乘渊
半晌,老皇帝开腔:“你做的对,那顾氏真是胆大妄为,不过一个玉笛,朕就算念着霍氏皇朝情面,也并非本意!”
皇帝夸赞他,急忙同冯励说:“速派人出长安去寻顾羡安焦迟简,竟然敢做出此等谋反之事,朕必然严办!”
冯励笑嗪嗪让皇帝息怒
又过了半个时辰,陆乘渊与冯励从政殿出来,两人步子一前一后,陆乘渊目视前方
“渊儿”
冯励叫他
陆乘渊停了脚步,回头等他老太监快走几步,追赶上他
陆乘渊:“义父有什么吩咐?”
“哎,还真难办”冯励低声道:“想不到那焦迟简竟比他爹还倔,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冯励缓缓说着,“义父本想利用焦家落败将翰林院等地收回来,这样一来不仅权掌握在手,就连这文权,也都在”
陆乘渊边走边听,默不作声
冯励又瞥了他一眼,神色晦暗不明道:“方才皇帝夸你,义父也要夸你,那晚你做的对,将顾家那传家玉笛射裂,往后顾氏再无依仗,瞧今日皇帝震怒程度,只要顾家一倒台,义父便可——”
冯励说到这儿,露出笑容将手拳使劲攥了攥,好似他已掌握了什么事情
陆乘渊不露声色
全程他都只听,完全是冯励说什么他就应什么,这让冯励很满意他反应,便也与他说话深入一些
冯励说,因焦迟简这一闹,让京中负责安全调度的各司元气大伤,损失严重
而他之下也折损了不少,如今急需全部补齐
但是,冯励身边没什么可用的人了
冯励便将目光投到陆乘渊身上,沉思考虑良久,他才同他说了接下的事——
而陆乘渊,正巧等的就是这个
“渊儿,义父这些年背负骂名,在朝堂上兴风作浪,所为的不过是替一人铺路,渊儿,其实有件事压在义父这里很久,一直没告诉你”
来了!
陆乘渊在心中想,他布局良久,做了这么多准备,终于等到冯励与他坦白这件事,彻底信任他将他拉入局
“义父有什么要孩儿做的,孩儿必不辱命”
陆乘渊低头听从,冯励想了半晌道:“是有一件事”
“如果没发生这事,义父本想派人去宋州走一趟,到那里找一人”
“什么人,”
“此人曾是前皇帝霍隽身边曾经的服侍官,周疏”
当冯励说出这人名字,陆乘渊僵直了身,故作惊讶的问:“义父,都过去许多年,这人还活着?”
“自然活着,并且之前他还曾派人进宫一趟”
陆乘渊皱了眉,大脑飞速运转想冯励说的话——他说这人派人进宫一趟,那么是哪一日?
下一秒,冯励笑了笑
“还是咱家帮了他,就是之前六公主霍姣寒食日.比试之前,那日咱家卖了个人情,让他进宫找了贵妃娘娘”
陆乘渊眉梢一挑
瞧,终于问出点事情了不是?
原来那日在外面的神秘人竟然是这样,陆乘渊记得焦孟仪那日在他怀里求他帮哥哥的样子,便笑了
他唇瓣向下压了压,低头回应:“义父,不如将这事交给孩儿做?”
冯励看了看他
他将他养在身边这么多年,其实一直是不信任的之前冯励都是表面装的对他极好极好,但很多事都不会交给他陆乘渊仅仅算是他朝堂上的爪牙,徒有虚职
但现在不一样了
冯励忽然觉得,他越来越依赖他,而随着长安城一乱,他更是...只能用他
或许,也是好事
冯励眯眼看了他很久,终松了口道:“好,那渊儿便代劳一下,去宋州走一趟”
顾羡安找到一间寺院
这里地处半山,四周环境优美,适合清修他也带焦孟仪去看过,焦孟仪很满意
顾羡安便问了住持,这里收不收女弟子
住持道,说此院始建于澧朝初期,已有四五百年历史,而此院的特色便是男女皆收,以寺院居住地隔开
女院位置是比男院要高,差不多到山顶了
顾羡安道好
焦迟简一直没醒,焦孟仪却收拾东西要入寺,顾羡安想来想去,便陪她一同前去
入寺那日,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
两人共撑一把伞,焦孟仪穿的素净,头发也全都挽起来顾羡安仰头望了眼上山的路,略微有些担忧
...这家寺院哪儿都好,唯有一点让人很是为难
便是台阶
太多了
从远望去,蜿蜿蜒蜒好似长龙台阶细密,要说走个几十阶还能忍受,但要完全到达山顶的女院,粗略算来,需三千多阶
三千多阶啊
顾羡安不住望焦孟仪,一直问她能不能撑住,是不是要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