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足够的东西,几人隔着很远同她招手,她脚步一动不动,警惕看着陆乘渊
对于这个男人的疯性她最是知晓,生怕她这些师兄师姐会遭加害,便主动挥了挥手,让他们不用过来
她找了个理由,说想让他们先回,她再从这里看一看,买点东西回去
那些人没怀疑
却凝着她没有蓑衣和斗笠的身,其中一位师兄好心,将自己身上蓑衣脱下递给她,让他披上
焦孟仪手刚刚接过——
便不由自主用余光看了站立房檐的男人,陆乘渊仍保持这样姿势,一动不动
寺里的人都回了
独她站原地很久,不禁开始回身,低着头脚步匆匆向相反方向走
后面男人动了
焦孟仪其实心里如打鼓一样,与他一年多没见,他样貌气场一点未变,可仍是让她从心底升出冷寒,她走的越来越快,后面几乎半跑半走了,楞是一点没回头看
这镇子人也不少
雨势从大转小,原本在街上奔走的人也都不再匆匆赶路避雨,而是将步子停下,商家也开了门,重新将货架摆出
焦孟仪恨不得此刻能莫名消失,不同他扯上一点关系
可就在此时,她的衣袖被人扯了,她心开始慌,惊惧的眼回头
正好同他的撞在一起
陆乘渊看出她眼里慌乱,不由眉头一皱,随后又森然一笑问了句,“还想跑哪儿?”
她怔住,呆立望着他这张脸,想起之前同他在一起的岁月,陆乘渊曾明确表示过她这辈子敢出家,他就将那个寺庙夷为平地
她猛地退后几步,尽量将眉眼低垂,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认错人了”
对面传来一声冷笑
陆乘渊放开手,“和我玩这套吗?我自己孩子的娘亲,我会不认得?”
“施主请让一让”
她不为所动,陆乘渊挑了眉梢,却也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见了道,她顷刻快步而走
这男人就这样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身上其实都已淋透,就算现在雨势停,微弱的光照在身上,焦孟仪便觉如芒在背,只想逃离
待到快到山脚,她停下脚步,再次回身同他说:“施主,别跟了”
陆乘渊抬眸看了蜿蜒而上的阶梯
那寺庙就彷如坐在云端,被这些台阶一衬托显得那么不真实,而坐在半山腰的寺庙大门之上,还有蜿蜒而上的寺院
最顶端,院墙泛着陈旧,却又被光线照的格外庄严肃穆
陆乘渊眯了眯眼
只将墨靴在最下面的台阶上蹭了蹭,而后道:“这便是你待的地方?”
“焦孟仪,你住第几层?”
“......”
焦孟仪手心出了一层汗
她不说话,可正好此时有下山而来的僧尼,几人见她同一陌生男人在一起,便又喊了声:“却尘,师父让你现在去清修堂讲经”
她答应了
再也不与陆乘渊周旋,她提着僧衣裙角快步上台阶,逃跑的样子可爱又令人在意
陆乘渊就一直看她身影到了山中,又继续向上,直到山顶
这么多台阶,她身体吃的消?
男人带着这个疑问,不再纠缠走了,临走时他还刻意回头瞧了瞧,又看向四周环境
真是没想到啊
她竟藏在这个地方——正好在去往宋州的路上
一连好几日焦孟仪心中都似揣着个事,总是眉头紧锁格外担忧
她怕陆乘渊会有行动,但等了好几日,却是平静无波
她偷偷问师姐们,问有没有一个身形高大但瞧着面容不好相与的人在寺周围,师姐们都说没见到
而后她开始安慰自己,许是他对自己也没多少情感,毕竟两人闹成那样,她是绝不会同他有什么
又时隔这么久,这男人的情感总会随着时间而消散,他应是走了
焦孟仪舒了口气
也便照常在寺中生活,每日过的日子格外简单,却心情平静无悲
九月时,山下的小镇们都在议论澧朝刚发生的事——
说是因皇帝昏庸,之前被皇帝冤枉的焦家长子短短时日出尽风头,迅速集结了一些反抗势力,同霍家皇朝对抗
而同时,就在宋州附近的渡口也冒出一些人,打着却是当年霍隽皇帝旗号,欲收回如今皇帝帝权
山下的镇子纷扰不断,也全让焦孟仪听了去
她同几位师兄师姐走在路上,前方他们都在说话,只有她垂头慢悠悠走着,思虑万千
哥哥应是借了顾家的势重整旗鼓,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另一波势力
这宋州...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些上个皇帝的人?
她忽然想到几个月前的陆乘渊,不禁开始联想,会和他有关吗?
“却尘,你想剃度吗?”
忽然前方她的师姐问,让焦孟仪瞬间从思虑中拉回,她没反应过来,听到剃度两字不禁重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