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学生,两个星期没有听课,对我来说已经落下太多,不能再请假了”
我沉默了,因为我知道奖学金对我们这种穷孩子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最近遇上安言昊的事情,我肯定也不会逃课
我开口刚想安慰她,却不知从哪飘过来一股浓郁的酸臭味,就像夏天里腐烂的水果和发酵的酸奶,熏得我又把嘴闭了起来
下意识向四周眺望,并没有看见垃圾车经过
奇怪,现在也不是夏天啊,这股臭味又是从何而来……
“小鹿,你怎么了?”张莹莹见我神色有些不自然
“啊,没怎么”我收回思绪,继续问道,“你现在还在外面租房子住吗?”
因为我听塔娜说起过,张莹莹租的房子是城郊那一片的农村自建房,条件非常艰苦
但架不住房租便宜,一个月只要500块钱,就能租到独卫独厨的房间,对张莹莹来说非常合适
可每天倒通勤要花将近两个小时,张莹莹腿脚不便,还得去挤公交车,确实有点遭罪
她点点头,“之前那位好心的叔叔给我介绍了市里很权威的心理专家,还替我付了三个疗程的诊疗费
我现在每周末都会去医院接受心理治疗,希望能早日恢复正常,管住自己的手……”
话已至此,我只能鼓励道,“那我祝你努力战胜自己,早日回归寝室”
张莹莹由衷一笑,“谢谢你,小鹿”
我们两人所学专业不同,上课的教学楼也不是同一座,便在喷泉前分道扬镳
当我再想寻觅刚才那股臭味来源时,空气又变回干爽清新,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鼻子出了问题……
第一节课结束,塔娜与江佩雯还要继续去上选修课,我先回寝室休息,等她们一同去吃午饭
趁这个空档,我正好复习一下前段时间落下来的功课
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在宁静的寝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但我的眼皮却像被沉重的铅块压住,不由自主地合拢
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然而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梦里,我置身于一片深不见底的水域之中,冷冽的水流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
正当我奋力往上爬时,前方有东西朝我缓缓游来
隐约间,我看见一抹苍白的影子,那是个年轻女人,身体全裸不着寸缕
她离我越来越近,长发飘散着如摇曳的海草,柔柔地缠绕在我的脖子上,却没有要收紧的意思
那张脸因水压的缘故而扭曲变形,五官轮廓倒还算得上清秀
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这片死寂里牢牢与我对视,传达给我无法言喻的悲伤
仿佛她用头发困住我,只是为了让我聆听她那已无法诉说的心声
周遭水流带起微小泡沫,在我们之间形成了朦胧的屏障
我的心跳在水下被放大无数倍,于胸腔内震荡
呼吸变得越加艰难,恐惧使压迫感增强,窒息的滋味令我想要逃离这片鬼域
我伸手去拽缠绕在脖间的头发,就在此刻,一阵突兀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仿佛有人踏水向我走来,‘啪嗒,啪嗒——’
我的梦境猝然瓦解……
“当当当当!”塔娜推门而入,满心欢喜的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小鹿你快看,我新买的这件毛衣漂不漂亮?”
江佩雯翻了个白眼,似是觉得她无可救药,“一件衣服而已,你至于逢人就问吗?小鹿你别理她,你已经是她问过的第三十二个对象了!”
她们两人的对话声无比真实,把我从梦境里拉回现实
我抬手抹了把脸,擦去额头细汗,起身去卫生间
随口敷衍道,“很好看,多少钱买的?”
塔娜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才三十块!怎么样怎么样?这厚度,这质量,我是不是淘到宝了!”
我正好途经她身侧,闻言停住脚步,仔细打量了一番
那是一件宽大的菱格针织毛衣,棕米相间,做工很精细,瞅着质感确实不错
“在哪里买的?这么便宜,我也想整一件”我问道
女人天生爱漂亮,我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我的经济情况不允许我买太多衣服,有的换已经不错了
但塔娜身上的毛衣又便宜,颜色又高级,我还是蛮心动的
江佩雯却泼过来一瓢凉水,幽幽说道,“肯定又不知是从哪淘回来的‘古着单品’,她最喜欢捣鼓那些破烂!”
“什么是古着?”我对潮流前线的衣服种类不是很了解,还以为是什么没听过的牌子
江佩雯解释道,“古着这个词源自日本,是指二手市场淘来的款式复古,做工精良的衣服
这类服饰因年代久远,已经不再生产了,只能购买二手
但古着传入中国市场后,被很多商家乱搞,直接去二手市场搞批发,失去了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