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思成把铜鱼还了回去
再者这东西搁他手里,除了捐之外,再没半点用处等于林思成分文不费,却让李金钱帮了他价值二十亿的大忙
但帮了忙不说,李金钱还要再送他两件,还能是图林思成长的好看?
当然是因为团伙急需这样的人才也不止是现在缺,而是一直都缺
包括被查之前,陈威和李金钱仍旧干过把几千万的东西买几十上百万的勾当
但别奇怪,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盗墓团伙都是这一类陈威和李金钱已经算是相当拔尖的那种……
胡乱转着念头,林思成站起身来
李金钱也跟着起身,稍一沉吟:“要不,我带林兄弟到库房看看!”
林思成笑了一下,轻轻摇头:“这儿就挺好!”
不用猜,所谓的库房,定然全是生坑货
这里则不然:这些基本都是陈威和李金钱从正当渠道收来的一为掩人耳目,二为与同行交流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洗钱、送礼
当然,其中估计也有四十九左右出土,擦着政策的边交易的文物以及一些比较敏感,够得上一级文物的东西,就像那只铜鱼
像这种的就只能收藏,或是当做研究标本
剩下的基本都能入手,更能交易
随意一扫,林思成叹了口气:“李掌柜好眼力!”
李金钱矜持的笑了笑:“眼力谈不上,全赖朋友们给面子!”
这当然
搁古代,陈威是“七省市倒斗界总瓢把子”,李金钱就是二当家黑白两道通吃,江湖朋友们当然给面子
暗暗转念,林思成走到立架前
这一架大都是拓片,也就是拿墨或颜料,涂染碑或器皿,再用宣纸将上面的文字的图案拓下来
所谓的金石学家,除了研究有限的实物之外,其实都是以这一类为主要的研究样本
来源很多,但能摆在这里的,就只有一个途径:古墓
林思成对这一类的兴趣不大,所以只是一扫而过但脚都抬了起来,他又顿住,眼睛看向中间那一层
一方三尺宣纸,上面拓满了字迹,最上首,印着一只古里古怪的动物
有鳞,有爪,乍一看,像是半蹲的鳄鱼实则为负屃,既传说中龙生九子的第八子
又称螭虎,平生好文,故立于碑文上,常做墓志铭外的饰纹
拓片上有这个纹饰不奇怪,但怪的是碑文:田租既有定额,子孙不得别增数目,所有逋租亦不可起息,以重困里党之人但务及时勤索,以免亏折……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自宋至清,屹立八百年不散,被朱元璋亲赐“江南第一家”的浦江郑氏郑义门的家规
相关的文物林思成也见过,故宫中就有明、清时期的郑氏刻本但牌拓,他却是第一次见
再看看碑顶的负屃,林思成恍然大悟:这怕不是墓志铭?
但前世没听过浦江郑义门家族墓群被盗过,那这份碑拓是从哪来的?
关键的是,那一盗,就是上千座……
看林思成看的格外认真,李金钱瞅了瞅:“林兄弟喜欢这一类?”
林思成笑了笑:“只要是好东西,我都喜欢”
两人一笑而过,又往前走了几步,林思成再次停下
这一架,却又成了丝织物
锦、绫、缎、罗、绢、绮、纱,甚至还有半匹缂
朝代一时不好判断,但至少都是清以前关键的是其中的一件直领对襟衫
看似黄不黄,褐不褐,还皱皱巴巴但这是典型的南宋士大夫常服,其中宋罗(提花罗织物)占百分之六十以上,代表宋元时期最高丝织水平
妥妥的国家一级文物,甚至都不用查从哪里出土,生前是谁所穿,送到国家丝绸博物馆,就能当镇馆之宝
哪怕是在黑市流通,价格至少也在千万左右如果是国外拍卖,下了亿,林思成敢嚼着吃了
但在这儿,却堂而皇之摆在货架上
再看价格:一百二十万
看他站着不动,李金钱眨了眨眼睛:“赵伯澐!”
林思成怔了一下
可以,这次至少知道是从哪挖出来的
赵伯澐是赵匡胤七世孙,最高任过苏州长洲县令副手,卒于南宋嘉定九年,葬于台州黄岩县
所以,他们只当是南宋县令的官服来卖,当然也就值百来万
但这玩意和铜鱼是一个性质,买回来除了捐,就是捐,收藏都不可能林思成也只是一时好奇,过过眼瘾
又往前,林思成甚至看到了景宁、泰顺一带古畲族的棺材板:就因为上面刻的是凤凰纹
不得不说,陈威和李金钱的业务范围是真广:这种棺木,必然是吊在悬崖洞穴里的悬棺
再往前,林思成不由一顿,盯着架上的几口瓷盅
很小,腰径只有五公分左右,比茶盅稍大点,但造型却像罐子
典型的北宋磁州窑铁锈花,罐身绘满了棕白两色相间的羽毛状花纹乍一看,挺漂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