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灵前,已经有道士在做水陆道场
深水埗一众档口的大佬全部到场,依次在官仔森灵前鞠躬
只是官仔森这人少结善缘,社团一众叔父辈,却鲜有亲自到场的
冷佬,衰狗,肥华,双番东,老鬼奀,大佬权这些叔父辈,都只托人送来了花圈
更有不少堂口担心卷入东星的这起恩怨,更是面都没露
这就是所谓的社团要平衡,平衡来平衡去,平衡了个人情薄凉,各自为阵……
何耀宗陪同龙根坐在家属席这边,负责去答礼的,却是吉米仔
出乎何耀宗意外,串爆居然是今天唯一到场的叔父辈
自从官仔森条尸,从殡仪馆拉回来之后,灵堂刚刚扎好,串爆就带着人过来了
先是在官仔森灵前焚香拜了拜,而后更是以死者长辈的身份,帮助龙根在灵堂忙前忙后,直到快到上午十点了,一刻也不曾停歇
“阿耀,昨晚白头翁在他的住处被人干掉了,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趁着法事消停了会,龙根便忍不住朝何耀宗发问道
他一早上了,始终没敢开口问出这件事来
虽然他明白,不管白头翁是怎么死的,这笔账一定会算到深水埗的头上
何耀宗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龙根道
“阿叔,这段时间,我建议你老人家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
白头翁的那些门人刮不到我,难免把火气宣泄到你们这些做叔父辈的头上”
对此龙根没有否认,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条
当年在icac成立之前,比这更凶残,更恶性的社团冲突比比皆是
昔日斧头俊过档,尖东千人晒马,那是实打实的火并起来,两家社团要打到不死不休的
最后还不是坐低饮茶,和联胜捏着鼻子吃了哑巴亏?
只是往事尘封多年,如今落到自己头上,让已经养老退休的龙根有些难以适应罢了
“佐敦领导林怀乐,敬献花圈一对,帛金两万,以表哀思!”
“门人谢礼!”
随着灵堂外边的管数唱出林怀乐的名字,龙根不禁站起身来
“阿耀,有情有义的还是有情有义!
这个节骨眼上,阿乐还愿意过来上香,我们堂口总归是要欠他一个人情了!”
说罢龙根就要亲自过去谢礼
这是今天第一个亲自来到灵堂吊唁的分区领导
何耀宗也跟着起身,望向已经接过长香,在官仔森灵前祭拜的林怀乐,神色复杂
没争话事人倒是有情有义,就是不知道争起话事人来,还会不会这般兄恭弟谦
此时元朗这边,东星社初代龙头林三的祠堂外头,也拉起了一座灵堂
司徒浩南和雷耀扬等人已经在林公祠这边吊唁多时
快要到午饭时间,一群前来拜祭的人依稀散去
司徒浩南招呼雷耀扬坐到了祠堂门口的一株高耸的水杉下面,拉紧头上的孝布,司徒浩南嫌恶的朝着灵堂里头看了一眼
此时灵堂里边,一个梳着空气二八边分,身材矫健的年轻人,正在趴在棺材上恸哭
“本叔啊!我才从荷兰回来,还没来得及去拜会您老人家
您……您怎么就死了呢!本叔啊本叔……”
聒噪刺耳的声音直接叫司徒浩南挥起拳头,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水杉树上
“雷耀扬,你看乌鸦这个扑街,整整一个早上了,本叔死了哭得比我们还伤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棺材里躺着的是他老爸呢!”
雷耀扬也跟着皱紧了眉头
“也许他老爸死了,他哭得还没这么伤心!
这个扑街,三年前跑路去了荷兰,卷走社团这么多钱,骆驼都不讲他什么
现在从荷兰回来了,正好赶上本叔遭难,空出那么多地盘,我都怀疑他趴在那里是不是在笑!”
“谁说不是呢!”
司徒浩南把视线从乌鸦的身上挪了回来,旋即狠狠地道
“今天我收到本叔的死讯,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元朗这边,问龙头是不是该举社团之力,正式与和联胜宣战!
结果你猜龙头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我都有问过了,骆驼说天大的事情大不过送本叔入土为安!
等本叔操办完丧事,油尖区那边的地盘早被他划分给自己的心腹了!”
雷耀扬咬紧牙根,果然,不管操办什么丧事,瓜分家产,永远是第一要务
东星本叔这一脉,和骆驼这一脉是颇有渊源的
两家在一个社团共食,都是在元朗起的家
但双方势力又势如水火,彼此忌惮
当年东星初代龙头林三带着元老乡下仔打进九龙,还没站稳脚跟就病逝了
在两个心腹之间,林三选择把龙头的位置传给了骆驼的老爸骆正武
导致白头翁这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却也顾全大局,没有多说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骆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