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来福放下手心里梳洗的头发,起身绕到屏风外,瞅着男人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冷哼道:“沈大人,给奴才就好”
“哦,来福公公可要接稳了”
来福伸手去接男人手里的小木盒,用力拽了两下,那厮按在木盒上的指骨纹丝不动
再咬咬牙加上些力道,谁知对方手劲倏然一松,他连人带盒往后栽倒在地
“哎哟!陛下您看他!”来福龇牙咧嘴捂着屁股,疼得半晌没能爬起来
隔着屏风,萧拂玉看不见外头情形,却也猜到一二,无奈叹了口气
和某些乱臣贼子比起来,来福还是嫩了些
沈招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木盒,当着来福的面在掌心抛了抛,挑眉道:“来福公公不中用,还是得臣亲自呈上来”
说着起身,绕过屏风往里走去
来福:“陛下——”
萧拂玉瞥了眼已经大步走进来的男人,“你先下去”
来福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默默退出营帐
屏风内水汽缭绕,天子姿态懒散,裸露着雪白肩头靠在浴桶边沿,半个眼神都不给走进来的男人
“东西给朕,”萧拂玉搭在浴桶的右手摊开
沈招打开木盒,拿出那叠厚厚的书信
“陛下确定要这样看么?”沈招盯着那颗流进他指缝里的水珠,舔了舔唇
萧拂玉终于掀起眼皮乜他一眼,“那就把东西放下,你滚出去”
“臣说笑罢了,”沈招将那叠书信放进他手里,“这叠书信全是方才叛乱之时,臣从平王营帐里翻出来的”
萧拂玉粗略翻了翻,基本上都是与皇室宗亲以及朝中部分官员的密信
有且不包括卖官如何交易、官员之间如何互相徇私包毙,贪污的赃款如何平分,以及——
以保留这些书信作为威胁,逼迫心怀鬼胎之人上平王的贼船
萧拂玉勾了勾唇,“连营帐里都能搜出这么多,平王府里怕是更多”
“或许朕得给这些人一点喘息的机会”
然后再一锅端了
“爱卿这件事做的不错,”萧拂玉将书信放回木盒里,重新阖上眼,“先退下吧,待夜里摆宴,朕自会论功行赏”
男人站着没走
“陛下记了季统领头功,又要给臣记几等功呢?”
萧拂玉重新睁开眼
“沈招,朕记得方才在后山咬的是你的舌头,不是你的脑子,朕如何决策,轮得到你盘问?
为君上尽忠,本就是骁翎卫的本分,”萧拂玉从浴桶里抬起手,漫不经心甩了男人一脸水,“爱卿可莫忘了自己的本分”
水珠顺着男人锋利的面部轮廓淌下来,滴在地毯上晕出一片深色
那天子用来沐浴的水里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香得很
萧拂玉平日里就是用这放了香粉的水沐浴,然后到处勾引男人亲他的嘴吧?
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沈招半眯起眼,舔了舔唇瓣的水珠
“臣告退”
半个时辰后,沐浴完的天子在宫人伺候下穿衣束发,眉目终于舒展开来
唇上那股被狗舔舐过的黏腻感终于洗干净了
随平王谋反叛乱的禁卫军都被押在木兰围场关野兽的铁笼子里
“陛下,姜汤来了”
萧拂玉正沉思着要如何处置这群反贼,来福端着瓷碗进来,吹了吹尚在冒热气的姜汤,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
“来福,你说……若朕处死所有被平王鼓动造反的禁卫军,百姓是否会骂朕残忍?”
来福不动声色服侍他喝汤,恭敬道:“陛下是天子,若不处置这些反贼留他们一命,来日给他们机会再生事端惹得上云京动乱不安,遭殃的不还是百姓么?”
“百姓若不能体谅陛下苦心,便是愚钝,陛下不必理会”
“只是死了,未免便宜他们,”萧拂玉擦净唇瓣,笑道,“个个都是年轻有力的汉子,既然如此闲不住,就让他们去天极山给朕修皇陵”
来福福了福身,“奴才这就是去宣旨”
“让朕的皇叔一块去,”萧拂玉轻哼一声,“他那么惦记朕的皇位,朕不能给他,但是皇陵还是能让他修一修,好好修”
来福立马笑着夸:“陛下如此仁慈,实在是百姓社稷之福,就连奴才都跟着沾光呢”
萧拂玉轻轻踹了他一脚,“就会说些漂亮话哄朕”
“奴才脑子笨,也就能说几句好听吉祥的话,”来福被踹了愈发笑得谄媚,顿了顿,话锋一转,“不像那沈大人,仗着自己有本事,在陛下面前连句好话都不说,奴才看在眼里都替陛下生气”
说起沈招,萧拂玉便是不悦地眯起眼
“这次没能杀他,日后再想动手,便难了”
不仅没能除去心头大患,还赔出去两个吻
不过无妨,萧拂玉已经有了可以抗衡沈招的人选
谢无居和季缨,调教调教,都能用
都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