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不曾瞧见,收回目光进了养心殿
刚绕过屏风,萧拂玉猛然停下脚步
他转头,透过屏风看见了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
“沈爱卿,朕有召你进来么?”
屏风后的身影走近几步
男人哼笑,嗓音低沉:“陛下方才看臣一眼,不就是暗示臣进来么?否则陛下眼高于顶,好端端的为何要看臣呢?”
萧拂玉简直要被他没脸没皮的这番话气笑
“罢了,其实你进来与守在殿外也无甚区别,那就好好跪在屏风外替朕守夜”萧拂玉道
“陛下,明日要早朝了”沈招忽而道
萧拂玉轻笑:“所以?”
“臣背后的伤还未好”沈招缓声道
“爱卿,你这是在向朕卖弄可怜,向朕求饶么?”萧拂玉挑眉,往前一步,从屏风缝隙里对上了男人漆黑的瞳眸
沈招扯了扯唇:“陛下不喜欢人求饶?”
“……”
呵,求饶?
顶着【89】的黑化值求饶,心里指不定如何记恨他
静默半晌,萧拂玉殷红的唇微张,语调缱绻吐出两个字:“喜欢”
沈招顺着杆子往上爬,直勾勾盯着屏风缝隙里那人上扬的唇角,继续道:“臣出了很多汗,背后伤口也裂开了,禁卫军有陛下赏的帕子,臣没有”
萧拂玉冷笑,“莫把朕当傻子,你怀里的帕子又是从何处抢来的?”
“陛下赏他帕子,又没说旁人不能抢他的”沈招幽幽道
“放肆”
沈招耷拉眼皮:“哦”
“朕说放肆时,爱卿不该这么答,”萧拂玉玩味道,“爱卿连求饶都需要人教么?”
“需不需要朕让来福进来……再教一教沈爱卿呢?”
僵持片刻,萧拂玉耐心见底,转身朝里走去
刚走出三步,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萧拂玉拧眉转头,只见那扇价值千金的金丝楠木屏风第三次倒在地上,而始作俑者就扑在屏风上,慢吞吞朝他脚边趴了几步,伸手死死拽住他的袍裾
那袍裾上绣娘绣了三个月的金龙都要被这厮拽坏了
“陛下,”沈招喘着粗气,直勾勾盯着他,“臣错了”
萧拂玉没动,直到他瞥见沈招头顶的黑化值降到了【70】
看来是真的认错了
虽然奇怪,但反派都服软了,他也不介意逢场作戏给个面子
萧拂玉慢慢扯走沈招手里捏着的衣摆,在龙榻边坐下,“衣裳脱了,朕看看你的伤”
话音刚落,这一次沈招倒是果断得很,不曾有半分犹豫,立马扯下腰带剥了衣裳,露出缠满绷带的上身
萧拂玉抽出床头的天子剑,剑尖挑断绷带,将心口旁的剑伤露了出来
裂口的伤口正往外淌着血,偏偏男人还不安分,鼓鼓囊囊的胸膛还贴着他的剑微微起伏
萧拂玉眉梢动了动,“来福”
来福迈着小碎步走进来,瞧见里头的情形后顿了顿,敛眉遮住眸底惊色,“陛下?”
“取金疮药来”
来福酸溜溜应了声,很快取了药呈上来
萧拂玉拿起瓷瓶,在掌心抛了抛
沈招跪在他脚边,直勾勾盯着那瓶药,准确来说,是盯着他把玩瓷瓶的手
“想让朕亲自上药?”萧拂玉笑得耐人寻味
沈招望着他,喉结几番滚动后,慢慢摇头
“算你识相,”萧拂玉手一抛,金疮药抛入男人怀里,“让朕上药,爱卿还不配”
来福立在一旁得不到陛下半个眼神,还要忍受另一个男人得意洋洋的挑衅,只好默默退了下去,关上殿门,气急地跺了跺脚
莫不是见鬼了
他不过是在外头守了片刻,还在等着陛下呵斥这私闯大殿的男人,谁知等来的却是……恶犬扑了温柔乡?
这沈指挥使,媚上欺下的手段果然不一般,连他来福公公都被比下去了
殿内
沈招耷拉着头,慢吞吞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药粉填满伤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恍若不觉,嘴角还翘着弧度
“陛下,臣上好药了”
沈招抬头,顿了顿
陛下懒懒倚在龙榻上,一手支着头,眉目之间隐有疲倦之色,闭眼不知是在假寐,还是真的睡着了
许是殿中地龙与火盆烧得太旺的缘故,那人面颊微微泛红,本就饱满的唇珠因为太过放松,自然翘起一点,就像在暗示窥伺他的人,怎么亲都行
就连睡着了也不忘怎么勾搭男人
沈招跪在榻边,一点一点挪动身子贴近
“陛下?”沈招伸手,指尖挠了挠萧拂玉搭在枕边的手
“真睡了?”
沈招自言自语,再掀起眼皮时,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无声翻涌起粘稠的东西
他勾起唇角,刹那间,恶从胆边生
高大的身影趴在龙榻边,凑近,再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