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朝会,一群大男人突然开始争论起断袖之癖来
沈招身旁,本就在看戏的陆长荆险些笑出了声
陛下说的实在太妙了!
沈招本人面无表情:“陛下记性真好”
十二旒下,天子明艳的眉目微扬,“爱卿是朝中重臣,朕的左膀右臂,你的话朕自然记得清楚”
男人耷拉眼皮,绷着唇角,凶戾的眉微沉,全然无法让人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麻木间,沈招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他不动声色竖起耳朵
“汪!”一声细小的呜咽清晰传入耳中,他绝不会听错
宣政殿,何等肃穆的地方,居然有狗叫声
沈招循着那狗叫的声音,目光偷偷瞄到最上头的陛下身上
身旁的户部尚书还在据理力争,试图劝诫陛下节俭开支,沈招心不在焉地听着,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
龙椅上的陛下左手袖子里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一晃而过
但很快又被陛下不动声色塞了回去
难怪他就没瞧见萧拂玉的左手从袖子里出来过,原来在摸狗呢
随便一条别人送来的狗就敢揣袖子里摸,也不怕被咬
就这么喜欢狗?
沈招半眯起眼,舔舔犬齿
这种蠢狗有什么可喜欢的
“朕意已决,”萧拂玉耐心见底,不愿再与户部尚书掰扯,“朕给户部三日时间,不可有误”
“退朝”
萧拂玉揣着袖子里藏着的糖葫芦,在众大臣的恭送声里离开了
宣政殿外,季缨径直穿过议论纷纷的群臣,走去宫门处巡逻
谁知远远便瞧见一个禁卫军被一群禁卫军围在一块嬉笑
“在闹什么?”他冷声道,“皇宫大内,也敢如此喧哗?”
众人退让开,露出里头的人
“统领!!他们都笑话属下!”那人鼻青脸肿,哭嚎起来更是将原本清秀的面目扭在一块,丑得格外诡异
“脸怎么回事?”季缨平静道
“属下……属下也不知道,昨夜巡逻时被人打晕,醒来后便这样了……”
那年轻的禁卫军越说越气愤,“也不知那贼人与属下有什么深仇大恨,偷东西便罢了还要揍属下的脸,害得今日在宫道上遇见陛下,属下连头都不敢抬,唯恐吓到陛下……”
“偷了你什么东西?”季缨冷不丁追问
“……也没什么,就是一张寻常的丝帕”禁卫军莫名心虚移开目光
“丝帕,”季缨重复这两个字,“以你的俸禄,一年也未必能买得起上云京的丝帕”
“……”禁卫军额前冒出虚汗,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是昨夜巡逻时陛下赏的”
禁卫军迎着一众同伴羡慕的眼神,磕磕巴巴将昨夜发生的事复述一遍
季缨脸上没什么表情:“那你的帕子多半要不回来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
萧拂玉褪下了朝服,换上浅白色的常服,抱着幼犬临窗而坐
怀里的幼犬惬意地打了个呼噜,就着他指尖捏着的汤勺舔舐羊奶,尾巴雀跃地甩在他手背上
今日难得出了太阳,屋檐上的积雪渐渐融化,沿着屋檐滴下来
堆积的折子明日再批,他今日暂且偷一日闲
萧拂玉心情甚好,轻柔地摸了摸糖葫芦毛茸茸的尾巴
窗台外浅淡的阳光射进来,洒在萧拂玉脸上、肩上、糖葫芦上,他微微弯起眼眸,眸底泛起润泽柔和的光晕
忽而一道身影出现在窗台外,挡住了他身上的阳光
萧拂玉掀起眼皮,只见沈招逆着光,双臂懒散地搭在在窗台边,冲他挑眉,“陛下,在喂狗呢?”
“朕没召见你,谁给你的胆子在宫里逗留?”萧拂玉低头继续给幼犬喂食,并不给男人半个眼神
“陛下没召见臣,臣也没进养心殿的门,趴个窗而已,陛下不会这么小气罢?”沈招懒洋洋道
萧拂玉不理会他
当真是在朝上利用完他便扔到一旁,凉薄得很
沈招直勾勾盯着人看,游离的目光渐渐往下,在瞥见那幼犬脖子上的金链子时倏然凝住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藏在衣襟里的,又看了看幼犬脖子上的
该死的,除了粗细不同,其他的居然全都一样!
“汪!”糖葫芦舔完一碗羊奶,朝沈招龇牙咧嘴一顿狂吠,“汪汪汪汪!”
迟早有日把这蠢狗的牙拔光
沈招压下戾气,不经意问:“陛下,臣怎么觉得这畜生脖子上的链子有些眼熟呢?”
萧拂玉抬眸,唇角勾起玩味的笑,“你脖子上是朕的糖葫芦不要的,只是改了个尺寸,自然眼熟”
沈招:“哦”
他面无表情与那蠢狗对视,甚至那蠢狗还得意地在萧拂玉怀里打了滚
眸底阴翳翻涌,可窗子里的陛下全然沉浸于喂狗,根本不搭理他
僵持半晌
“爱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