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竟对沈招的亲近没有防备
萧拂玉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
和反派旧相识的不是九皇子,是他自己
除此之外,这所谓的系统一直在撒谎,在挑拨,在害怕他和反派有多余的纠葛
他又不是真的主角受,做完任务就走了,为什么怕他和其他男人有纠葛?
除非他就是主角受,那个书中只能爱主角攻的主角受
萧拂玉蓦然笑了一声
【宿主,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
“我只是找到了,比季缨更好用的一把刀”
只是要想这把刀为他所用,还需要一个契机
但好在他等到了,只是这契机……有些许残忍
……
如今几位皇子皆已入朝堂参与朝事,党派之争愈演愈烈
不参与党派之争的,要么是独善其身的保皇派文臣,要么便会四面受敌,成为群狼争夺的一块肥肉
骁翎卫指挥使的位子,就是最肥的那一块肉
庆隆二十一年,天子于无极山祭祀途中遇刺,骁翎卫指挥使为捉拿刺客,误入埋伏,一人独战百名刺客,拼死与刺客首领同归于尽
是夜,大雨
山林里兵戈之声渐渐平息
待其余骁翎卫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跪在尸体堆里腰腹连中数刀奄奄一息的骁翎卫指挥使
“指挥使?!”
“快!快送指挥使回营地!小沈!你去找太医!”
沈招立在大雨里,喘着粗气,望向沈留双目紧闭的脸
“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沈招恍若梦中惊醒,咬紧牙关,转身狂奔进雨幕里
“太医!太医!”
他冲进太医院的营帐,却只看见一个正在捣药的小药童
“太医呢?!”
沈招一把抓起小药童的衣领
“德妃娘娘患了头风,所……所有太医都去把脉了”小药童结结巴巴道
“德妃……”沈招喃喃自语,转头往嫔妃营帐跑去
可昔日里无所不能人人畏惧的指挥使腰牌,此刻却毫无用处
他被营帐外的侍卫拦住去路
“后妃营帐,外男不可擅闯”
“人命关天,管什么外男?她一大把年纪,谁还会偷看她不成?!”沈招直直冲上去,想如往常般挤开人,却被几个侍卫押住
“大胆沈招,敢言语冒犯娘娘!”
沈招目光狠戾,犹如一匹孤立无援的野狼,即便被押在地上,也不具半分,“指挥使是替陛下捉拿刺客才受了伤,尔等阻拦太医前往救治,也不怕陛下追究?!”
“骁翎卫副使已将逃脱的刺客捉拿到御前,陛下此刻怕是无暇顾及到指挥使的伤了”侍卫冷笑,“沈招,你还以为自己是指挥使的徒弟,可以在上云京横着走吗?!”
“离了这个身份,你便看看有谁瞧得起你!”
沈招胸膛剧烈起伏,额前碎发被雨淋湿盖住凶狠的眼
一炷香后,太医从营帐走出来
押在沈招肩头的手也松开了
“快跟我走!”他提起太医的衣领,转身大步往回赶
又在赶到营帐前时猛然停住脚步
只见营帐外守着的两列骁翎卫默默摘下头上的乌纱帽,跪下低头,一动不动宛如两列静默的雕像
“沈大人,指挥使大人他……”太医惊疑不定出声
“……”
沈招膝盖砸在地上,摘下乌纱帽随手丢开,牙关紧咬,双目血红,喉咙发出压抑的哽咽
大雨模糊双眼,又忽而清晰起来
一把伞挡去了他头顶的雨水
沈招缓慢抬头望去
萧拂玉一袭白衣,衣摆被泥水打湿,那双漆黑明亮的狐狸眼中倒映着滔天恨意
是他的,亦是他的
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家寡人,拥有同样浓烈的恨意
其实萧拂玉并不知心头恨意从何而来,其中三分为他亲爱的妈妈,七分被遗忘在了过去,但却真切存在着
所以他朝沈招伸出手
“大人,要共我的伞么?”
静默几息,沈招亦伸手,死死抓住他的手
在上云京,唯有在最纯粹的恨意方可结成最坚不可摧的联盟
什么权势地位,什么野心财富,情爱纠葛,皆不堪一击
……
骁翎卫副使在三皇子一党的竭力争取下,成为了新一任的骁翎卫指挥使
高坐龙椅上的天子终于瞧见宠妃姣好面容后的野心,为了制衡朝堂,他想起了尚在冷宫的九皇子
当今天子子嗣很多,皇子却只有四位
大皇子幼年断了腿,三皇子与四皇子在朝中争得你死我活,而冷宫那位九皇子,勉强占了个排行
谁都知道九皇子只不过是天子用来平衡朝堂一颗棋子,毫无登基的可能
所以哪怕他奉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