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度早朝日
还不到五更时分,众文武群臣便已在应天门外等候
最前方,两位大员并排站立
只不过表现却各不相同……
任桓微闭双目,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李绍荣则是满脸担忧
时不时回头看看那聚合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大臣又瞅瞅身边的任桓,终于忍不住拉他一把:
“近日长安发生这么多事,你身为尚书仆射,怎能这般自在?”
任桓依旧没有睁眼,深吸一口气,才淡淡开口:“放轻松,天塌不下来!”
“塌不下来?监国这番举动,可是动了洛阳一群人的利益你回头看看,今天他们恐怕要逼宫了”
急切的语气,让任桓终于有所动作
不过只侧头瞥了一眼,就浑不在意的收回目光
李绍荣焦虑的脸上闪过一抹好奇
他发现,方才任桓看那些人时,眼中竟没有半点波动,好比看死人一样
“莫非,你有了应对的法子?”
“没有”任桓摇头道:“也不需要我有……”
“什么意思?”
李绍荣皱皱眉,觉得他话里有话
“你没觉的,近些日子,监国有些不一样了么?”
“不一样?”
李绍荣仔细回忆:“哦,气色确实是好了些……可这跟我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任桓无语:
“武夫就是武夫!你就没发现……他原先处理政事,小心谨慎每有疑惑,或拿捏不准之事,都要与你我再三商讨而定但现在,他还在乎你我的看法么?”
李绍荣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定是他监国坐久,飘了!”
任桓蓦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比起今日朝上会发生什么,他更好奇李绍荣脑子是怎么长的
“你就不觉得,是他更自信了么?自信到,即便把天捅个窟窿,也有人能给他兜住!”
“你是说……”
李绍荣终于有些反应过来,眼中浮现一抹骇然:“可……你怎么确定?”
“呵……怎么确定?”
任桓冷笑着,心中再次浮现妻弟哭嚎的惨叫,以及那晚炼狱般的场景
赵家的覆亡仍历历在目
却是自己亲手将其推进深渊,换取了这仆射之位
“你知道,我为何要变卖田宅,为大军北上铺路么?”
“赵氏覆灭之日,你身后这群人,吃的盆满钵满,我为什么片地不取?”
“大唐,从未脱离过他的掌控!”
“不管你是忠还是奸,他都会用你可一旦你得到能威胁他权力的东西,那就是你的原罪……”
“与其被动交出,不如主动立功”
“你身后那群人,离死不远了往后离他们远点,别被牵扯进去”
两人谈话的音量很低
低到除了他们俩,没人听到
或许也没人愿意听
因为此时吕琦正享受着众星拱月,但脸上却尽显阴沉:
“真好手段!”
“用铁钱引出新钱后,立马又切断二者联系如今洛阳金银几乎被收拢一空,新钱已隐隐有取代金银的架势”
“这次,我们损失惨重!”
“务必要在皇帝归来之前,逼监国交出至少三尊铸钱熔炉!”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挽回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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