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任务必定失败?”宴青问道:“你这不还是陷害我们吗?”
“两个未必打得过,但再加上你三个人,夺走倚天剑应该不难,谁知道你非要跟过来呢?”商心泪像驱赶蚊子一样挥挥手:“你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可以,但你要跟我一起去”宴青说道:“既然你不去文渊阁,那就没必要留在皇宫里了”
商心泪沉默不言,她低着头,双手放在背后,似乎在握住飞圈,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宴青下意识侧过身体,减少受击面积,用商心泪看不见的左手轻轻推动丙子椒林离开刀鞘,做好拔刀的准备
真没想到第一次战斗,居然是队友内战
宴青深吸一口气,鼻腔满是库房被褥的霉味,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虽然他向来畏惧战斗生怕露底,但现在转职了变强了有传奇信物了,他难免有几分人前显圣的欲望如果商心泪非要动手,那他也不介意通过她来检验自己的实战水平!
“为什么要干涉我的事?”商心泪再次问道:“我们只是一群毫无瓜葛的盗贼,为了作案才会聚在一起,利益至上的你应该以任务为先,为什么非要盯着我?”
“你就当做是江十拜托我的”宴青顿了顿,又说道:“你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忽然,一阵凉风吹进库房,仿佛也吹散了压抑的气氛商心泪双手垂下来,她歪着脑袋盯着宴青,眼里满是奇异的光,仿佛宴青刚才说了一个很怪异的笑话
“你不是不重视江十吗?你怎么还在乎她的感受?”商心泪仔细观察宴青,仿佛想通过憨憨的黄犬面具看到宴青的表情:“而且我是她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朋友”
“我没说过我不重视,我只是说,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送江十去死”宴青被这样直勾勾的注视,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握住了丙子椒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不介意帮一下她的朋友”
商心泪嗯哼一声,显然不相信这个回答这时候外面响起脚步声,似乎是一群侍卫,宴青立刻关上库房门,两人藏在门口旁埋伏
等脚步声远去,两人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越晚惊动皇宫侍卫越好彼此对视一眼,商心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目标是皇帝”
“我猜出来了”宴青毫不惊讶
从一开始,商心泪就一步步引导盗贼们进入皇宫,但她千方百计进入皇宫又不是为了秘库,而皇宫里唯一比秘库更有价值,也只有皇帝
“但你绑架皇帝是为了什么?”宴青奇道:“为了让皇室交出你需要的信物或者秘籍?总不会是让皇帝赦免千宫雨吧?”
“哈哈,好好笑啊”商心泪语气里毫无感情,但又话锋一转:“但确实跟千宫雨有一半关系,另一半则是跟商家有关”
“不知道你是否知晓,我父亲能在朝廷屹立不倒,宰执多年,主要是因为他是先帝留下的顾命大臣,皇帝年幼不能亲政,于是我父亲独揽大权但前年皇帝已经大婚,一后二妃,他已经逐渐到了可以亲政的年龄”
“皇后出自武勋望族,但两位贵妃一个来自群家,一个来自周家皇帝的授课尊师,也是来自群家的学者名士”
“与之相对,商家非但没有跟皇帝建立任何深厚关系,还因为我父亲的缘故,阻碍了皇帝的亲政收权”商心泪轻轻推开门缝,外面宫灯的光照在她的眼睛上,映出忽明忽暗的色彩:“商家注定要被排挤出朝廷,或许是几年,或许是十几年七大世家,总是有起有落”
“七大世家不会倒下,但途中的起落沉浮,对我们而言却是一生”
明明是约莫二十岁的少女在讨论朝廷党争,但宴青却感到没有丝毫违和感在她的话语里,所谓朝廷跟街坊邻里没有区别,皇帝跟群家比较熟,以后不跟你们商家一起玩了
“父亲对千宫雨的安排,也是在为我的未来安排一位有传奇信物的未来三转,足以帮我在商家站稳脚跟,甚至能为商家拉拢更多盟友他做好自己退下来的准备,也安排好我们的人生,或许我们不愿意接受,但那确实是父亲能给我们找到最好的位置,最好的结局”
宴青有些惊讶,他之前以为商心泪怨恨商宣文,甚至会为了摆脱父亲的束缚而弑父,但仔细想想她怎么会恨呢?她太聪明了,以至于她能看懂父亲的所有安排,看出所有安排背后都是殚精竭虑的爱
“我本来也没有解开这个困局的办法”商心泪走回库房深处,蹲下来揪起被她摁灭的引线:“如果没有盗贼之家的话”
“你知道梁国新君登基,会通过什么是昭告天下吗?”她忽然话锋一转
“通过布告?”宴青猜测
“不,是大赦”商心泪微微侧过头,斜眼注视着宴青,库房里一片黑暗,她的双眼却出奇的明亮,就像是一头眼镜王蛇的回眸,语气清晰而阴冷:“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