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之下,绝对是说死就死了”
少女默不作声,趴在柜台上,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男人说道:“你娘亲死之前说了,不许你找顾璨报仇!”
那是一段很曲折的过往,简竹的娘亲并非死于横祸或是那场战事,她是在修行路上出了大岔子,但道心的隐患,却是早就埋下
少女停下算盘,嫣然笑道:“娘亲走了,我还有两位姨呢,以前她们最疼我了,就是不晓得她们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男人松了口气,“肯定有机会跟她们见面的”
简竹斜靠柜台,呆呆望向门外
了解她过往的男人很清楚,让谍子没能活着去刑部大牢的那句话,重点不在大骊王朝,而是最前边的三个字
短短三十年间,书简湖出现了两次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次是被大骊王朝纳入版图,一次是真境宗的选址和创建
人运永远大不过国运,国运又小于天下运势,书简湖的野修,再无法无天,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小了,所有修士都不得不适应新的宝瓶洲形势,就会被筛掉被淘汰,或是被翻旧账,可能昨天才一起在桌上喝酒,明儿悄无声息就没了
所以即便是最为熟谙掌故的书简湖诸岛修士,可能都渐渐忘了,青峡岛上边,曾经有过一拨如花似玉的开襟小娘
相较于顾璨,截江真君刘志茂,仙人刘老成,姜尚真,韦滢他们这些高高在天的人物,这些女子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她们就像昔年书简湖的湖面上,十数朵随水飘零的落花,生死,沉沦
涉及荣辱生死的人间大事太多了,愈发显得她们的渺小,无足轻重
少女抽了抽鼻子,转过头,单手支腮,继续拨弄算盘
好像谁都是哭着来到世上的,各自读过一部人间无字书,有些人觉得或精彩或乏味,有些人觉得真苦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也有些跟你娘亲类似遭遇的女子,她们会很感激某个人”
他不敢随随便便说出那个名字
简竹点头道:“其实我娘亲也说了,他跟顾璨刘志茂他们都不一样,是个好人娘亲和姨娘们都觉得他不该去书简湖的”
男人将信将疑,“当真说过这种话?”
简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娘亲曾是书简湖素鳞岛的岛主亲传两位姨娘,一位曾是石毫国的宦官之家出身,简竹记得她性格温婉,说话嗓音总是细细柔柔的另外那位叶姨娘,好像是蜀哭岛的外门弟子,喜欢栽花种草再后来,打仗了,她们如陌上尘各自飘零
花神庙那处别院,庙祝叶嫚拢了拢锦衣领口,她想起了当年一幅画面,有个身穿棉衣的消瘦男人,经常夜深人静的时分,走出账房,在渡口独自徘徊他也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