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研本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心思一点也不糊涂,明白这般热热闹闹、迎神赛会般的排场,看不到真正的情况,逮着机会,便拉任逐流与老祝微服出谷,前往探视反正有任宜紫当替身,她也乐得摆脱宫廷的繁文缛节,过上几天自由自在的生活
自从返回栖凤馆之后,她挣扎了几天,终于狠下心来,不再与韩雪色见面;此非薄情寡恩,而是与君缱绻终须一别,她深知爱郎的脾性,韩雪色有其豁达大度的一面,但情感上的脆弱处与孩童无异,待得越久越放不开,不过是增加分离时的痛苦罢了若无流民事横生枝节,她本不打算在东海待上这许多时日,栖凤馆里外有无数双眼睛,既已重拾皇后娘娘身份,总不能坠了皇家的体面
起初,韩雪色仍在附近徘徊不去,想方设法要与她见上一面,那聂雨色手段厉害,两人甚至多次潜入栖凤馆,终是叔叔明白了她的心意,拿出真功夫打上一架,奇宫之主才知伊人非是使小性子闹别扭,而是下了「永不相见」的决心,这才黯然离去
阿妍消沉了好一阵子,直到囤垦村落忙活起来,才转移了注意力,俏脸上重新焕发神采任逐流看在眼里,也不得不承认慕容这回歪打正着,总算做了点好事,功过相抵,陪阿妍到处奔走、探访流民,似乎也没那么辛苦了
这一日,刚刚结束西里邨两天一夜的私访行程,确定阿妍回到房中、把人交给侍女之后,任逐流便迫不及待地梳洗更衣,换过一身行头,与老祝驱车离开了栖凤馆,往越浦找乐子去了——金吾郎是无女不欢的风流脾性,偷吃皇后身边的侍女只能偶一为之,做过头了娘娘还是会生气的;哪天降下懿旨,命这位放荡不羁的叔叔娶个小婶婶过门以示负责,怎么想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越浦乃天下财富所聚,据说是不夜之城、销金圣地,姑娘美消费高,玩法新鲜多样,绝非平望可比才在流民破事上耽搁了几天,号称越浦风月新地标的金环谷「羡舟停」就给慕容那厮抄了,连檐影儿都没见着的金吾郎暴跳如雷,差点没杀去越浦城驿给素未谋面的翠十九娘报仇——慕容柔你他妈自娶了三川第一美女,就不许人狎妓了?下流、无道!自私自利卑鄙龌龊!脑子有洞心理变态的兔儿爷!
此事非同小可再不按风月观光指南把越浦名店都玩上一遍,赶明儿全给慕容抄了,让你对着三川滔滔江水,在黑夜中流着眼泪自己撸!这般恶毒的心思,慕容绝对想得出来……不,说不定就是他的人生写照!他妈的死变态!
金吾郎好不容易结束几天的护卫行程,赶紧向侄女告假,那一脸悲愤凝肃,让浸于热水浴桶的阿妍忍不住「噗哧」一声,姣好的唇角微勾,被濡得红扑扑的娇腴身子似又更放松了些
这个房间本该是宜紫丫头所有,以绣屏相隔的邻室之中,还特别准备了两人份的床榻镜台等家生,以供她随身的金银二婢使用,山窠藻税、雕龙画凤,就不必说了,华美的程度直逼皇后娘娘寝居,冠于栖凤馆诸室,就连留宿贵妇王公的房间亦多有不及,可见娘娘对这个么妹的疼爱
阿妍自小就欢喜她说也奇怪,她对那夺走父亲的女人,分明憎恨到了极点,却无法讨厌这个由其所出、与之血脉相连的小东西,从看到她小小的粉红色脸蛋的第一眼,阿妍就决定要疼她一辈子
宜紫丫头出生之后没多久,阿妍就被送到袁健南夫妇膝下,自也是出于那女人的意思她要什么,从来都毋须亲自开口,却总能让别人自动为她办到,便是聪明如父亲,也无法从她的妖娆狐媚之下脱身叔叔为此,难得铁青着脸同父亲大吵一架,气到掀了桌子,摔门而出,但仍然没能改变阿妍的命运
宜紫丫头是无辜的就算她身上流着那女人的血,她也不是那个女人这点阿妍同任逐流叔侄倒是始终抱持着一样的想法说不定……我真的跟叔叔很像啊!都说他放荡不羁,可我,也不是什么贞洁女子——浴桶中的婉丽少妇轻叹了口气,自嘲的笑容有几许苦涩
任宜紫不喜欢姊姊替自己精心安排的住所,只要有机会,她宁可待在皇后娘娘的房间里,穿姊姊的凤袍金冠,用姊姊的精巧物什,享受别人隔着珠帘匍匐趴跪、高呼「千岁」的感觉,想像自己母仪天下的模样阿妍前日悄悄离馆时,并未交代确切归返的时间,回谷时已是夜幕低垂,栖凤馆上下都已用过晚膳收拾停当,准备熄灯就寝了
阿妍不欲劳师动众,索性在任宜紫的房间将就着睡一晚,只唤了一位亲信的小宫女名唤荷甄的,同两名小太监打点热水浴桶,以抒解疲劳
那荷甄生得白皙娇小,俏丽的圆脸十分招人欢喜,杏核儿似的翦水瞳眸眯起时便只两弯,睁开总像擒泪,真个是楚楚可怜
她生了张清纯的脸蛋,胸臀却圆滚滚的甚是有肉,偏生腰肢圆凹,曲线玲珑,尽显青春本色;芳龄虽只十四,胴体却如熟透的浆果,迸出甘美香甜的诱人气息荷甄之父是平望有名的经师,小小年纪,不但能读书识字,教养亦不逊大家闺秀,此番东来的金吾卫中,不少世家出身的年轻侍卫都对她神魂颠倒,荷甄总是不假词色,严守分际,全副心神都放在侍奉娘娘之上,口风紧、人又十分乖觉,阿妍待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