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有点惊讶,“一个月三百多两,刘老板确实厉害”这年头的衣店可不是制衣厂,一年只赚个二三十两的比比皆是
刘民有大度的一挥手道:“这也与你出的点子分不开,我看你以后也别出海了,咱们现在缺人手缺得厉害,这附近的裁缝晚上都来做夜工了,巾帽店只要能找到裁缝的,也是家家在做,你和卢驴子多少能帮上些忙”
代正刚道:“刘哥说得对,出海虽然也赚得多,不过哪有衣店安生”
陈新摸摸鼻子,这两人还真是尝到甜头了,但自己决计不能干这裁裁剪剪的事,刘民有爱干就他自己干去
“得了,我就算不出海也不干裁缝”
“不是干裁缝,那需要技术的,我准备安排你做杂工工头”
“多谢刘老板垂爱,不过在下实在能力有限,还是另请高明为好,在下首要作为这院中住客,只关心住宿环境何时能够改善其次便是关心海狗子他们的训练何时能够正常”陈新一脸微笑着问道
刘民有转眼看看门外,地上一片碎布碎纸,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有点为难道:“确实也乱,不过地方只有这么大,也是没办法么”
“要不刘老板,咱们在东门街买个专门的店铺作衣店,晚上就回这里住,这样分开点是不是更好些”
刘民有想了一会:“嗯,这样当然更好,不过账上都没银子,都买成材料了陈兄恐怕还要坚持一些时日”
“不妨,由我来”
正在这时,朱国斌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陈先生,此处无事,我便回船上了,也好守着船只”
陈新连忙走出去,朱国斌带着秦律方和宁承先到了这里,张二会就安排他们住在三个跟班的屋中,此时朱国斌听到陈新回来,便要告辞
“朱兄弟晚间可就在此处歇息,今日卢兄弟先守着”
“不了,我住船上习惯,再说卢兄弟离家久了,也该先回来看看”
这朱国斌一身功夫,都是在生死搏杀中磨练出来的,从无一丝花法,再加上对普通弟兄古道热肠,颇得众水手尊敬陈新对他也十分看重,希望能留下他为自己所用
朱国斌坚持要回去,陈新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一路把送他出来
“国斌,你以后有何打算?”
“我想打鞑子,如果这边不再出海,我就准备去辽东投军”
“投军也是个路子,但你这次分了不少银子,少说算个中等人家,为何一定要去投军?”
“我只留了一百两,剩下的银子放在二会兄弟床下了,我不需要这许多银子,够我自己用就好了”
陈新当然不能让这么强悍的帮手去关宁军,劝他道:“国斌你一心杀鞑子,是好事,不过未必一定到关宁军,我不久将去威海卫,那处你也知道,到旅顺顺风不过两日,我就是因为要方便杀鞑子,专门选的威海卫,虽然不是战兵,一样可以为国杀奴,咱们有人有船,从海上也能过去你看关宁军何时去过河东,又何时主动去杀过鞑子,还是咱们自家兄弟一起痛快”
朱国斌低头想一阵道:“只要陈哥杀鞑子,我就跟着陈哥不过银子我不收回来了,我拿着又不知道怎么用,是个累赘,就当我送给几位辽东来的小兄弟了”
陈新知道如何与这样性格的人相处,也不跟他客气,答应了下来,只告诉他需要银子时直接找自己便是,朱国斌此人作战勇猛,又惯于艰苦简朴,真是天生的军人,先把人留下,杀不杀鞑子到时再说
一路送他到了镇海门大街,陈新才掉头回来
晚饭前卢驴子也赶了回来,所有人都到了,自然又有一番欢喜,陈新明日还要去俵物店帮忙处理赵东家后世,吃过饭便早早休息,因为王勇占了陈新的房间,秦律方和宁承又占了张二会他们的房间,陈新只得与刘民有同住一屋
“大会怎么没看到”陈新到张二会床下拿了朱国斌留的银子,这时终于想起还有个张大会
“我派他去青楼蹲点去了,他这一个月还是不错,卖出八九十件”
陈新故作惊疑:“咦,你竟然同意他去那地方,牺牲是不是太大了你不怕那些娘儿吃了他的童子鸡”
刘民有看他又要乱说,拉了他进屋子,说道:“他们都十七八了,该是自己做主的时候了再说咱们是做正当生意,也不怕别人说啥”
陈新点头道:“那是,其实我的牺牲更大,我连人也杀了”
刘民有疑惑的打量陈新一番道:“真的假的,你们赚几袋铜锭还要杀人?”
陈新拉过一根凳子坐了,看着地上一堆银袋叹息道:“真的,海上的饭不好吃”
刘民有道:“那以后就不出海,反正你东家也死了,就不要做那账房,咱们店子里面赚的也够了,等这批货款收回来,咱们就到镇海门大街买个铺子,再把生意做大些,你来做总经理,我当副总经”
“拿这个去买就是了,还等啥货款”陈新把朱国斌留的那千多两银子哐当一声甩到桌子上,刘民有打开一看,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大吃一惊,猛地站起来,把凳子都带翻在地,赶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