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
“东翁为何接纳李瑕?”
“不找知州帮忙,已赶不走他而若找知州帮忙,必先否定他所提的巡江方略”
蒋焴已明白过来,喃喃道:“那便成了我等嫉贤妒能?”
房正楷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道:“朝廷钦命的县尉,有靠山、有能耐,不过是想要回职权,又摆明了公事公办之态度,为之奈何?”
蒋焴道:“可这……筹办巡江手的钱?”
“给他将他打发去另立炉灶,不动县中武备也好等秋防战事之后再谈,国事为重……”
两人话到这里,门外马丁癸通禀了一声,进来道:“主簿”
“何事?”
“县令让小人告诉主簿,李县尉去石门巷找鲍三了”
“仔细说”
“是,小人方才第二次过去传话,见到李县尉身边那刘金锁与鲍三打起来了,打得昏天黑地……”
“为何?”
“说是若刘金锁赢了,让鲍三往后给李县尉卖命”
房言楷皱了皱眉,不喜这般一天到晚打赌斗狠
蒋焴微讥道:“李县尉无功名在身,果然,行事每有武卒之风呐”
“之后如何,谁赢了”
马丁癸道:“两人打得可谓是风生水起,打了老半天,被李县尉叫停了说是与其卖力斗狠,不如留待战场杀敌,又说打得火气上来,谁伤了都不好”
“鲍三如何说?”
“他说……愿为李县尉筹建巡江手”马丁癸道:“小人离开时,他们正要去找伍班头”
“伍班头?!”蒋焴脸色一变,道:“你怎不早说?!”
“这……主簿要小人细说”
房言楷还算冷静,招了一名杂役,吩咐道:“速去将伍班头请来,说我有急事找他”
“是”
房言楷又向马丁癸道:“你去转告李县尉一句,要筹办巡江手,别人可以,伍班头不行”
“是,不过这短短一个早晨,小人已奉县令与主簿之命,共找了李县尉共三趟,这真是……”
“速去,少说废话”
“是”
处理了这些,房言楷与蒋焴对视了一眼
蒋焴苦笑道:“这李县尉,眼光真是毒辣才来不过一两日,庆符县哪个是人才,已掂量得清清楚楚”
“是我等弄巧成拙了,若非去算计他,岂有伍昂昨日那句‘鲍大哥不该瞎了眼’?寻常武卒无这份机敏”
“他竟还懂得先收服鲍三再寻伍昂一早上不盯,差点出了大纰漏”
蒋焴喃喃自语着,转头见房言楷神色疲倦,问道:“东翁,去歇一会吗?”
“等见到伍昂再说吧……”
“嘿,这房主簿也是小气”刘金锁嚷了一句,又道:“不就是个弓手班头吗?本就该受县尉指派”
鲍三闻言不悦,瞪着刘金锁,道:“我随县尉做事,但你不得在我面前说主簿坏话”
“不说就不说,多了不起?!”
“你还找茬”
“不服再干一架啊!”
“搁两年前,老子已经打趴你了!”
“老子让你的……”
李瑕与马丁癸说完话,转过头来瞥了一眼,两个糙汉马上就闭上了嘴
鲍三问道:“县尉,既然伍昂已经被主簿请走了,我们是否去寻搂虎?搂虎也不错”
“不必,我已让马丁癸去请,我们回石门巷”
搂虎到了石门巷,只见鲍三等人所住的宅子大门敞着
小巷对面,有个皮革匠提着箱子走过来
“刘皮匠,你不搁家里做马鞍,怎跑这来了?”搂虎大声问道
“搂班头有礼了,是李县尉招小人来的”
“巧了,我也是”
搂虎说着,走进院中,只听许多人在说话
“县尉说的不错,义肢早已有之,据传,春秋时,齐景公对交不起重税的人施以刖邢,当时齐国街市,售义肢多于售鞋另传,孙膑也曾做过一对义肢”
“褚老丈渊博”
“不敢称渊博不过,我等工匠手艺不传外人,县尉所言各种办法,小人也是头一次听说”
“难吗?”
“倒也不难,只是这所谓‘工具手’,还需要杨铁匠配合,打造诸多工具装在手上”
姜饭笑道:“若是我手上装个盾牌,不也能再上阵杀敌了?!”
“那不累死你了吗,一天到晚带着”
“刘金锁你是不是傻?”姜饭大恼道:“县尉说的意思是,我这手上能把各种东西装上去,可以换的,懂吗你?”
“刘皮匠来了,聊聊绑带的事”
“依县尉所言,须量每人尺寸,一一订做,不过这装在义肢上的工具,衔接处该以同样规范……”
“做精细些不难,只是这钱?”
“诸位到县衙支领便是”
“谢县尉!”
搂虎已大概听明白这些人在做什么,新来的县尉请了工匠,要给这些伤兵们定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