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陆小酉在岸边扯住缰绳
因方才策马跑得太快,马匹还转了两圈才得以停下来
他目光看去,只见水面辽阔,战船如云,上面全是黑鸦鸦的宋军士卒,乱得如蚂蚁一般
“把宋军大营点了!”
骑兵绕着贾似道的大帐,投掷出一根根火把
烟气冲天
于是宋军士卒更乱
“控制俘虏,立即夺取战船!”
战到此时,溃败已形成,宋军显然无法再逆转战局
“右相也逃了吗?”
视线很晃,且江面上并不只有这艘小船,还有从上游战场上退下来的战船,挂满了帆,漂得更快
这一下便不得了,越来越多的战船涌了过去
陆小酉这才开始寻找贾似道的主战船
陈宜中勉强稳住心神,道:“带着折子随我进宫”
“真是千里山河救国心……”
“是啊”章鉴点了点头
“……”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让他感到自己千辛万苦谋划而来的相位,突然变得那么不值钱
枢密院的众人再次沉默
陈宜中一想,也有道理,遂应道:“也好,等更切实的战报到吧”
他们先是自己无法承受这个消息,其后是无法向社稷万民青史后世交代
“荒唐!唐军还没打来呢!”
“我见过贾似道”陆小酉道
这就是让孟珙上遗表举荐,让忽必烈虽十万人不能破鄂州,身佩大宋安危的贾似道
“可是,确有人看到章相公连夜出了临安城,往南去了”
终于,他们停在了悬崖边
陈宜中不理会他们,上前推开章鉴的公房,只见里面无人
如何是好?
当战败的消息传到了临安,陈宜中沉默了许久,这般骂了一句
“廖莹中呢?”
“贾似道!”
“你再读他的诗,一生事业居民计,千里山河救国心”
只见有几个谏院的官员抱着一大叠的奏折过来
不等楼船靠岸,马上有士卒迫不及待地推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人下来
“该是章相有事不在,让人误会了”陈宜中已有些不悦,道:“国难之际,犹有人敢传这种谣言”
旁边一边御史低声道:“右相,文相公他们昨夜也已经逃了”
到了傍晚,战场上还是一片混乱,忽然有士卒欢喜地大喊,道:“将军,捉到贾似道了!”
陆小酉顾不得别的,大喊道:“你逃回去也没有好下场!”
陈宜中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顾不得等轿子,快步赶过枢密院,远远已能看到有官员聚在御街上低声议论着
“右相”
陆小酉大怒,快速冲了二十余步,翻身上马,往下游追去
“什么?”陈宜中大讶
说话的官员一转头,正见陈宜中呆愣愣地站在那,连忙施礼
时隔多年,他还能记起贾似道当初的狂傲,今日却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右相……”
他不说话,转身往自己的公房去
虽然一发现唐军贾似道就已下令鸣金然而他的楼船太大,又处在战船的保护之中,并不能马上离开
陆小酉见此情形,不由大喜过望
驻马而望,唯见滚滚长江天际流
只能是先找一个罪人来承担这个结果
却有士卒大呼不已,指着长江,喊道:“有小船,有小船逃了!”
他张了张嘴,自语道:“贾似道……死了?”
“奸臣当权,祸国殃民,大宋江山若断送,贾似道之罪也”
接下来只要等高长寿的水师主力杀下来,又有赵溍封锁下游,而他要做的就是带骑兵封锁江岸,防止贾似道走陆路逃脱
陆小酉却不觉得意,相反,有些可怜对方
“右相是否还是先看一看?”
“没找到廖莹中……”
下一刻,他看到有战船撞上了小船
小船漂得极快,陆小酉在岸边追得也快,而在这样的疾速狂奔之中,他还单手拿起望筒向小船上望去
陆小酉按着刀上前,只看了一眼,却道:“这不是贾似道”
陈宜中走过这些人身边,进了枢密院,看向章鉴的公房,看到的依旧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官员
好不容易,陆小酉才终于看清船上有五个人,中间一人身着白色中衣
战马也是此时才发现前方是个悬崖,拼命停下
“右相……我等……能等私下与右相言”
“将军!”
“该是在逃亡时溺水死了否则,若已落入唐军手里,唐军当借其名望才是”
当这样的呼喝声传开,楼船还在笨拙地调转方向
“活捉贾似道者有赏!”
好不容易,待议定了贾似道的罪名,陈宜中便开口想提迁都
章鉴叹惜着,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