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幽坐在墙根平复气息,本来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心思,但此刻却一下抬头
“我不是和尚”
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有些吓人,沈青幽可能得有快一个月没说过话了,除了在梦中
连沈青幽自己都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何况是对面三个牢房的人呢,那种语气,也自然无人敢再应
隔壁的牢房中,虽然不知道另一边的人在做什么,但想来也是在自残了,这在大牢里并不少见,只是可能程度比较激烈,但听到那人还说话了,就有人心中松口气
角落的那个老僧仿佛永远都坐在那,不过他默念的经文早就已经停下了,而是一直听着沈青幽的低吼
那是清心诀?
他是什么时候会的呢?是一开始就会么?
——
大概休息了有小半个时辰之后,牢中又有脚步声传来,并且这次的脚步声比较密集,显然不止一人,而且还伴随着更为明显的火光
前头的牢房中有人陆续喊着冤枉,而到了后头的牢房,喊冤者则十分稀疏
这回来的人确实人数不少,前头的两个狱卒提着灯在前,后头至少至少七八个衙役跟着,中间的一个年轻男子头戴巾冠,而在他身后还有人跟随
人群一直走到了大牢深处,到了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沈青幽靠着墙根坐着,他当然也听到了脚步声,却没有什么反应,以前他每次都会恐慌又带着亢奋,想到对方是来找自己的,又生怕对方是来找自己的
但是两个多月过去了,沈青幽早已麻木,他只觉得自己已经被遗忘了,再没有被审过
不过最终脚步声还是在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火光都照亮了沈青幽所在的半个牢房,他心中稍稍激动几分,却发现并不是照向这边的
随后就是一阵开锁声和锁链滑动的声音
“吱呀~”一声响,隔壁牢房的门开了
沈青幽虽然没有动,却和周围所有牢房中的人一样听着动静
“漠柯大师可在这里?”
说话的人声音给沈青幽一种熟悉又陌生,好似在哪听过,而另一边的牢房中,殷旷之已经走了进去
当然也不只是殷旷之进入牢房,衙役也是左右开道的,防止里头的和尚昏头胡来
殷旷之径直走到角落,一个背对外面的老僧侧过身子
“阿弥陀佛.”
“看来是您了,在下殷旷之,接手此案要追查之事甚广,近几日再翻前头卷宗,才发现这牢中有您的名字,细查之下才知是有人把您当成佛光寺余孽,今日特亲自来带您出去”
殷旷之是不是真的忙成这样,是不是现在才知道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此刻的姿态
老和尚笑了笑
“若真论起来,老衲也确实是佛光寺余孽.”
“大师说笑了,您和他们可不同您一直以来便是寺庙住持,若非胡人作乱,也不会有之后的那些事了!如今佛光寺犹在,我想大师还是回去吧?”
老和尚坐久了要起身却一下没起来,殷旷之便立刻上前搀扶,也不嫌弃脏,亲自扶着老僧站起来
“阿弥陀佛,不成想老衲还能有从此地出去的一天!”
殷旷之笑笑不说话,亲自扶着老和尚走向牢门外
这万丈佛光寺已经空置太久,这么放着也有些浪费,将来荆州一带是要好好管辖的,佛光寺一定程度上也有稳定作用,当然不能再有妖僧之乱
牢房中其他和尚只是缩在一边看着,眼中又有期盼又有恐惧,而那老僧也是一言不发,随着殷旷之走到牢房外
到了这时候,老僧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施主,殷施主,老衲可否为一人开脱,其人也绝非此前僧乱中人!”
“哦?大师这么说了,在下倒是十分好奇,不知是谁?”
殷旷之看向牢房中一众和尚,所有和尚都带着期盼之色看向老和尚
尤其是那个给沈青幽送过很多吃食的那个人,更是心中兴奋不已,只觉得老和尚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善心,这里也就只有自己做了好事吧,肯定是自己吧?
只是一切希望很快落空,那老和尚竟然指向了隔壁
“正是里头的这位施主其人绝非是僧乱之众,甚至并非僧人”
坐在隔壁墙根的沈青幽心头一惊,随着火光照来,他带着几分茫然抬头
殷旷之也是皱起眉头,看向身边人
“这里关的是谁?”
跟随的狱卒赶忙上前回答
“回大人,这里的案犯名叫沈青幽,确实也不是和尚法号,不过兴许是伪装,说他不是僧人倒也未必,之前是一直不说话,但今天好像还念经来着”
沈青幽?
殷旷之有印象,随后微微闭目在脑海中思索一阵,两个多前的一桩事在模模糊糊中清晰起来
“哦是了,是他!我记得当初我想提审的时候,你们说他命在旦夕之间?”
“当时他伤势严重高烧不退,确实命在旦夕之间,第二天都打算拖走埋了,但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