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面上，退无可退
她有些慌张道：“昨夜是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霍峥不相信，薄唇轻勾道：“那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他握住春枝的手腕，“你如何将我拽上床榻的，又是如何缠上来解开我的衣带的……”
“不……不用了！”春枝打断他，强自镇定下来，“昨夜你我都喝了酒，不太清醒，所以才会做那事，但总的来说，也是你情我愿的，我不要你负责，你也别让我负责了吧？”
霍峥一双狭长的瑞凤眼微微眯起，神色颇有些危险
春枝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道：“你就当是你我之间是一夜风流，露水情缘，醒来之后便忘了……”
霍峥将春枝的手腕握的更紧，“你是这样想的？”
春枝“嗯”了一声
她的脸上还带着桃花色的红晕，眼神却很清明
她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不想跟男人牵扯不清
所以她不会挽留他，也负不了责
“好，很好”
霍峥松开春枝的手腕，转身打开院门，又出去了
“霍七！”春枝喊了他一声，“早饭还没吃呢，你上哪去”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春枝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腕，走到八仙桌旁坐下喝粥，霍七买来的包子还是热的
那么长一段路，不知道他是怎么拄着拐杖走回来的
又是怎么捂着包子，才能带回家来还是热的
霍七不在，春枝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两个包子，喝了半碗粥就吃不下去了
她把剩下的包子用油纸包好，又把盛给霍七的那碗粥放到锅里热着
想着等霍七回来的时候，还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今儿她不做豆腐，又一直在等男人回来，就感觉时间格外的漫长
院门没关，就一直保持着霍七出去时，半开门的状态
春枝在院子里用其他的布料做给霍七做衣裳，时不时往院门外看一眼，瞧瞧霍七回来没有
一直从早晨等到了下午，才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春枝以为是霍七回来了，立马放下手头的针线，应了出去
到门外就看见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妙龄女子
看起来还颇为眼熟
对方一看到她，就如同乳燕投林一般冲进她怀里，“春枝姐姐”
春枝有些反应不过来道：“你是……”
“我是玉珠啊”年轻女子抱住春枝，一双美目水汪汪的，“春枝姐姐，不记得我了吗？”
春枝惊诧道：“玉珠？你的模样同从前大不相同，我都认不出了”
小时候的玉珠也粉雕玉琢的，很是惹人喜欢，而玉珠已然长开了，是个肤白貌美的窈窕佳人
这要是在外头遇到，春枝定然是认不出她的
玉珠比春枝小一岁，家住陆宅东侧，跟她是邻居
春枝九岁的时候被陆景云捡回家，周围那些孩童都欺负她瘦瘦小小的，只有玉珠愿意跟她玩，还教她做针线活儿
玉珠家里原本是挺富裕的，四年前她爹外出经商的时候遭遇山贼命丧他乡，家里没了顶梁柱，母亲也生了重病，家里只有一个十二岁的弟弟，还要读书，玉珠卖了宅院和所有家当都不够给母亲看病的，就把自己卖进了一个大户人家做婢女
自那之后，春枝就没见过玉珠了
没想到，她会突然找上门来
春枝拉着玉珠往院子里走，“一晃四年没见了，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咱们进去说”
玉珠跟着春枝进门，还频频回头看，生怕有人跟着她一般，还问春枝：“春枝姐姐，你能不能先把院门关上”
春枝还在等霍七回来，原本是不打算关门的，听玉珠这样说，才把院门关上了
她给玉珠倒了杯热茶，两人坐在院子里说话
春枝问她：“你怎么忽然回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玉珠有些欲言又止，眼中泪光闪烁
春枝见状，温声安抚道：“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做些吃的”
玉珠小声道：“饿”
春枝给玉珠盛了一碗粥，又把装着李记包子的油纸包拆开
玉珠像是真的饿了，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喝完一整碗粥
春枝见状，温声同她说：“慢慢吃，不够还有”
玉珠吃的太饱了，忍不住摸了摸肚子，“我吃饱了”
春枝看玉珠的衣着打扮，不像是吃不上的饭的样子，想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怕提及人家的伤心事
最后，还是玉珠主动开口道：“春枝姐姐，我能不能在你这借住一段时间”
小院里只有两间屋子，春枝自己住着一间，另外一间住着霍七
已然没有多余的屋子给玉珠住
可玉珠都已经找上门来了，她若是有地方可去，也不会找到她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