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挂断电话转身时,商场明亮的灯光下早已不见那抹白色身影
他额头瞬间沁出冷汗,颤抖着抓住路过的一位老太太:“您、您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
老太太茫然摇头
王伯只得求助商场里的监控
监控录像里,小悦笙跟着那个戴墨镜的女人走向出口,随后便进入了监控的盲区
王伯的手抖得几乎按不准手机键:“少、少爷,小姐她……”沈家别墅的泳池边,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沈知让听完汇报,湿漉漉的睫毛下突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他轻轻摇晃着玻璃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意思”他唇角勾起,“看来我的兔子很珍贵呢”
指尖划过杯沿,他对王伯说:“动用所有关系,务必——”突然加重语气,“把我的兔子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泳池里的朋友们嬉笑着起哄:“知让真是宠妹妹!”
他们谁都没注意到,沈知让垂下的眼睫里闪过一丝暴戾的光
咸腥的海风从铁窗缝隙钻进来,小悦笙在刺痛中睁开眼冰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她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
昏暗的仓库里,那个“迷路”的小男孩正蹦跳着给同伙分苹果,看见她醒来,竟做了个鬼脸:“姐姐好笨哦!”
“醒了?”刀疤脸的男人蹲下来,匕首拍打着她的脸颊,“放心,我们只要钱”
金属的凉意蛇一般游走,小悦笙突然发现,比起沈知让用医院威胁她时的眼神,这把刀反而没那么可怕
“你们抓错人了”她声音嘶哑,“应该抓走沈知让”
“啪!”
耳光声在仓库里格外清脆女人揪着她的头发冷笑:“小丫头片子还挺会编!”
她粗暴地扯开小悦笙的衣领,露出那条红宝石项链“光是这个就够普通人家吃十年!”
小悦笙怔住了
原来在别人眼里,那些冰冷的珠宝、24小时的监视、精致的牢笼……竟是令人羡慕的?
喉咙突然涌上腥甜
为什么这些事都会找上她?
“大哥,接通了!”
电话扩音器里传出沈总低沉的嗓音时,刀疤脸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小悦笙被迫对着话筒哽咽:“他们…真的会杀人……”
话音未落,粗糙的手指狠狠拧上她胳膊内侧的软肉,疼得她眼前发黑
“听见了吗沈总?”刀疤脸对着电话咆哮,“后天中午见不到三亿,我就把这丫头片子的手指一根根寄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小悦笙听见养父微不可闻的叹息——就像每次沈知让命令她时,他和沈夫人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家……都是一样的坏!
当仓库铁门再度关闭时,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小悦笙蜷缩在角落,舌尖尝到铁锈味才惊觉咬破了嘴唇
远处传来人贩子们分赃的嬉笑,而她的目光却落在墙缝里一株野草上
它在海风中颤巍巍地生长,嫩绿的叶片正竭力伸向透进的一线天光
潮湿的霉味混合着铁锈的气息在黑暗中弥漫
小悦笙蜷缩在角落,任由寒意渗入骨髓忽然,铁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一道瘦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靠近
“姐姐……他们都睡了,不会发现的”小男孩踮着脚,将半块发硬的馒头递到她面前,月光从高窗漏进来,照见他手腕上青紫的掐痕
“骗子!”小悦笙猛地挥手,馒头滚落在积水的泥地上
她声音嘶哑,像只炸毛的猫,“滚开!”
小男孩没有生气他蹲下身,用脏兮兮的袖子擦掉馒头上的泥水,轻轻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对不起……”他声音轻得像叹息,“但下次,别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用不着你教训我!”
“这世界是大人的游戏”男孩突然打断她,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冷静,“犯规的人……”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瞳孔在月光下黑得瘆人
小悦笙呼吸一滞
这个比她矮半个头的孩子,好像比她懂很多东西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男孩迅速躲到阴影里,临走前最后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让小悦笙想起沈家花园里,被孩子们用弹弓打伤的小麻雀
“小兔崽子!是不是想跑?”粗犷的骂声伴随着拳脚相加的闷响
小悦笙贴着铁门,听见男孩带着笑意的回答:“我在检查货物……沈家的小姐要是死了,还怎么拿钱啊”
晨光透过铁窗的缝隙刺入眼帘时,小悦笙看见男孩正一瘸一拐地给绑匪们端茶他t恤领口撕裂,露出后背狰狞的鞭痕,却还仰着笑脸问:“大哥要加糖吗?”
“住手!”当刀疤脸举起皮带时,小悦笙不知哪来的勇气尖叫起来,“你再打他,我现在就撞死!”
她猛地将头撞向铁管,鲜血顿时顺着额角滑落
绑匪们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