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廊台儿悄声道:“西厢里乱套了,香卉叉着腰骂四姑娘哩!四姑娘哭着要寻死!”
大伙儿听见这话,都都伸着脖子看,隐约听见西厢的哭声
沈四姐儿再穷酸不受待见,也是沈氏的亲妹妹
香卉一个三等丫鬟,是真要疯了?
这般赵嬷嬷又让芷清带人过去,这才得了确切信儿来
原来是香卉两个债主,拿了金葫芦坠儿不勾账,还要看一看成色
夹剪将坠子断开,才发觉并不是赤金
外头一层包金,里头是水银珠子
也不知是多久的货色,都沁得黢黑没法看了
那婆子气急败坏,一把拽着香卉头发连抽几耳光,再不肯勾欠条
金首饰里保水银压秤,是小金铺坑人的惯用伎俩
香卉年小不懂事,哪里懂得这些?
眼睁睁见不是赤金,顿时气炸了肺,以为是沈四姐儿骗她
她抓起两截儿金葫芦,一道烟儿跑到西厢房,冲进暖阁里,劈面把摔在沈四姐儿脸上
“什么正经主子,就敢拿假金子哄我?我在这院里当差三年多,还不曾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主子姑娘!粗喇喇的水银珠子充金子戴,敢是要害我的命哩?我虽说是奴才,也正经是条性命,你敢害死我不成?”
沈四姐儿委屈了半夜,今早穿了新衣,却愁没人给挽发
忽见香卉踹门进来,破狗血似得一顿骂,就了愣了一时
见姨娘的金葫芦坠儿断做几截儿,流着黑糊糊水银珠子,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