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下等奴才的饭食,她自觉没必要知道,反正没饿死就是了
此时宁老太君问到自己跟前,她才朝廊下的金娘子发问
“没听见老太太问话,你是哑巴了不成?”
金娘子身上还臭着,又被乔婆子她们打了几下,也是委屈的要不得
大锅饭确实不算好,可也没饿着她们啊?
麦饼子糙米粥,这都是正经粮食做的饭,还不曾给她们吃糠吃野菜呢
“回禀老太太,奴才按管事房用度做饭,并不敢自专每日三餐,都是有饭有汤,并不曾少过一顿这些奴才平日娇纵不堪,借着饭食闹事才是真的老太太休听她们告刁状!”
“老太太明鉴,明明是金娘子克扣饭食!”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也争不出个子丑寅卯
宁老太君听了半日吵闹,断不出是非曲直来,还被臭气熏得头疼
只是她并不打算秉公断案,只是要给儿媳们立威
干脆怒而拍案,将院里奴才喝骂了一顿,各打五十大板
金娘子罚月银三个月,打发回二房厨房继续当差
乔婆子母女与其他砸锅的粗使婆子,一律打二十板子,再罚半年月钱
罚出来的月钱银子都交给二太太,让她修整砸坏的厨房
宁老太君好一顿正颜厉色,责骂的鹤寿堂鸦雀无声,人人不敢喘气
下人与儿媳跟前立了威,老太太总算吐了口气,款款起身回房
大丫鬟玲珑搀她进去,赶忙出来挥手,让众人赶紧散
特别是跪在廊下的金娘子,简直要把她们院子都熏臭了!
一群人走出鹤寿堂,宁夫人扶着丫鬟走的极快,
二太太慌张紧追,好容易算是赶上了,连忙赔了个笑脸儿
“大嫂,您看今日这事,也不能怪我们二房院要我说这公中的饭食,无论是大锅饭还是宴席,还是大嫂的锦鑫堂继续掌管才好我们只怕……”
方才在鹤寿堂里头,宁夫人的话出奇的少,仿佛万事不关己
二太太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要跑来跟她讨主意
方才老太太是连打带骂出了气,可往后怎么办总得有个章程
往后乱七八糟许多的事,还没说好怎么办,也不能黑不提白不提的算了
谁知宁夫人停都没停下,轻笑着慢言细语,全不接她的话
“二弟妹,你的事情老太太已经处置了砸了你厨房,罚月钱赔给你修灶买锅打了你的厨娘金氏,也打还了每人二十板子二弟妹嫌我管家管得不好,母亲也责备过我,让我不会管就别多事二弟妹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是要我这个大嫂,亲自去你院里磕头认错不成?”
二太太不禁红了脸,忙不迭的解释,说自己不是这意思
“既然二弟妹没这意思,那我先回锦鑫堂去了”
看着宁夫人背影远去,二太太险些悔青了肠子
早知道落得这个结果,当初林大嬷嬷出馊主意,要裁撤这个裁撤那个的时候,她就不在鹤寿堂敲锣边了
还以为往后在二房院里,自己总算是能当家作主了呢
谁知会被些下等奴才摆一道,现在有冤没处诉去
管事房那边,传来了哭爹喊娘的叫声,乔婆子她们都在挨打
二太太听着有些不忍,扶着丫鬟赶着往自家院里走
只有臭烘烘的金娘子,还朝管事房啐骂,说这些狗奴才打死活该
二太太才回到屋里坐稳,房里丫鬟就来回话,都是要点菜吃的事
由于金娘子抱怨厨房用度不够,所以二太太不许人直接去厨房点菜
凡是单独叫菜吃的,都必须由她亲自点头,才许金娘子单做
“二公子想吃油爆明虾三小姐三公子想吃酥骨鱼,另外还要栗子糕和桂花酥钱姨娘说胃不舒服,要吃鱼肚儿羹”
二太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色憋得铁青
小孩子不懂事就罢了,钱姨娘是什么东西,也敢要汤要羹倒换胃口!
“昨日有管事房送的大对虾,给二公子好生做些虾做好了让人悄悄端过来,让他在我屋里吃旁的东西都不许给他们做!”
二公子是她正经嫡出,身子又生的单薄些,偶尔点菜吃情有可原
三小子和三丫头贱种,每天肥鸡肥鸭还不足,要吃什么鱼儿糕儿?
他们这是想要翻天不成?
丫鬟听见她吩咐完,站在原地迟疑,半晌没挪动脚步
“没听见我说话吗?”
二太太满心憋闷,也只能冲丫鬟撒撒气
“二老爷今晚提前过节赏月,要一桌上等鱼羊席面,还要两壶金华酒让做好后摆在钱姨娘屋里,他带着姨娘母子们同吃”
这事儿丫鬟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语气战战兢兢的
果然话还没说完,就有一耳光抽在脸上,打的她脚底下直栽歪
偏这时候宁二公子进来,二太太勉强收了怒容,挂上些许慈祥笑意
“今日下学倒早,快些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