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神色大变,一脸激动的柳望,明辰却是稳坐钓鱼台,淡定的紧
他并不在意对方的咄咄相逼,只是朝柳望问道:“柳兄,不去问问你的兄长,可曾记得六年前在青州给他一饭之恩的小孩么?”
合格的投资者,鸡蛋都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看看太子,看看老皇帝,看看皇女,看看北帝……
多投资一些,总没坏处,就算是太子这样的病股跌了,也总有涨起来可以用的的
即便是最没有可能的一支,他也不吝于投资一点
比如说,血衣军
原始股的时候,它还没有名字呢
“什么?!”
柳望再度浑身一颤,双眸放大,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明辰,惊呼出声来:“你是傲鬼?!”
明辰:?
傲鬼是什么鬼东西?
这么难听!
他什么时候说要加入血衣军了?!
弄半天还真让萧歆玥给蒙中了
这下轮到明辰懵逼了
不过,还不待他说什么
眼前的柳望却是突然收了手中的袖剑,当即跪倒在了地上,满面崇敬,朝着明辰叩首拜道:“柳万谢恩公救命大恩!”
明辰笑了笑,调侃似的说道:“你不是要跟我讨酒喝嘛?你不是要我多提携提携嘛?”
此人是友非敌
确认了明辰的身份,柳望起身来,摸着后脑干笑了声:“不敢不敢,在下碎嘴,恩公莫要介怀”
明辰为他倒了杯酒,示意他坐回去,问道:“汪槐可好?”
这个特殊的名字,被明辰直接这么大剌剌地就问出来了这要是换个人多些的环境,他们怕是都得被丢进大牢里
汪槐,血衣军魁首,乾元京都最为愤恨的名字,权贵畏之如蛇蝎,圣上恨之牙痒,通缉全国,能得此人首级者可封万户侯,金银荣华想要多少便可得多少
但同时,这也是南方血衣军肆虐之地最受崇敬的名字,这种崇敬已然刻进了骨血之中成为了信仰,最疯狂最虔诚的血衣军,甘愿为魁首付出一切,为魁首赴死,为魁首做任何事
在这敌人的大本营中,终日谨小慎微的柳望终于可以见到一个真诚对话的人了
若是明辰害他,那他也认了
他脸色渐渐涨红,似是有些激动,朝着明辰道:“回恩公的话,我兄长现在还好”
明辰轻轻摆了摆手:“我觉得还是刚刚那样相处舒坦,你也别叫我恩公,叫我明辰即可,我的岁数还没你大呢!”
“额……咳咳,好!那恩公……明大人,就叫我汪柳即可”
“好!”
……
明辰看得世间妖鬼,看得不凡异人
六年前,南方大旱
粮食颗粒无收,但是朝廷还需上缴贡赋,层层官吏剥削下来,沉重的压力压在百姓肩头
青州有些南方来的流民,因为苛政不活下去,跑到了这里来,没了身份,没有家,活得如同野犬
在街边乞讨,做奴做仆只求能吃一顿饱饭
明辰出门时,见到了一衣着破落的男子,他生的是天庭饱满,伏犀贯顶,眼眸狭长而锐利,被他看一眼只觉浑身不自在
但是状态不太好,面黄肌瘦,嘴唇干裂,精神昏聩,好像下一秒就会饿死过去
还拿绳索系着一昏迷的病弱之人背在身上
他看的出这人能将这天下搅得天翻地覆,所以给了他一块馒头,在饿死的边缘救了这人一命
这人狼吞虎咽吃下食物,接着朝明辰行跪拜之礼感谢其救命大恩
即便对方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
两人有了交集
明辰最是会看人下菜碟,最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短短几句话,便是得到了汪槐的共鸣
令汪槐万分震惊,这一十岁左右的孩童的眼界比之他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宽阔,这孩子的智慧令人惊叹
说出的话,说出的道理仿佛都说进了他的心里
直令他热血上涌,所有的迷茫尽数消退,一切的疑惑全都豁然开朗
甚至,明辰明里暗里,给他提醒出了一条路,一个方向
他已然走到了绝路,退无可退
不如拼死去做些什么,也不枉人生几十年走这一遭
过了些时日,他谢过明辰,与他告别
明辰赠了他一小块果子,他不舍得吃,给了弟弟
……
两年后,那背着病弱弟弟快要饿死的汉子,跑到了南方州郡,刺死了州牧,高喊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石激起千层浪花
‘仙灵不救人,神佛不慈悲
不如信我血衣鬼,推翻规则,普渡人间
青天不仁,圣上昏庸,与其在苦难中挣扎
不如鲜血浸甲衣,揭竿而起,随我共创那太平之国’
浩浩荡荡的血衣大军乘势而起,朝廷早已腐朽,被压迫已久的百姓纷纷以血染衣,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