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楼上灯火通明
凡来赴宴的皆是江湖名宿
但他们此刻都阴沉着脸
因为今夜不议事,纯粹就是他们花钱,和尚狎妓!
这和尚借牧青白的名义,在此间大肆饮酒作乐,搂香抱玉,当他们这群掌门是不存在的一样!
众人的肚子里都压着火,已经忍他很久了!
定力差一些的弟子,都快把手里的酒杯捏碎了
他们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侠客,现在竟然被如此轻视!
被逼迫着陪一个妖僧花天酒地!
真是奇耻大辱!!
“诸位,别端着了,陪小僧一起,接着奏乐,接着舞!芜湖~”
真想一剑砍了他啊!!
但……唉,忍吧!
谁知道这是不是牧青白的试探?
想想之前牧青白在京城布置下的各种或造作或逼真的钓鱼执法
再看眼前,难保这不是一场服从性测试!
毕竟,那可是牧青白啊!
这个疯子,就是想拉着大家一起死!
他根本就没考虑过柔和安抚这一条路!
在场的江湖人,实在是被牧青白整怕了!
魏凝霜端坐在席位上,看着醉酒的和尚,穿着袈裟,与青楼女子一起,和着乐声痴迷沉醉的起舞
“凝霜,不舒服便先回去休息”
魏凝霜摇摇头:“师父,我没事和尚他……醉了!”
瑶池剑主哪怕多一眼都不想去看这荒唐和尚了
“醉了就醉了,醉了好,最好晕死过去,这样我们就能早点走了!”
魏凝霜目不转睛的看着和尚与舞女:“正因为他醉了,他的步法走出了最真实的样子”
“嗯?”瑶池剑主不明所以,看了过去,顿感奇怪:“有意思……法源寺的和尚,轻功步法,走的却不是法源寺的武学路子”
魏凝霜抬眸注视和尚,和尚疯癫,酒壶在手,饮酒似饮水
和尚放声大笑,笑声恣意放肆,像哭像呐喊,唯独不像笑
看得出来,和尚是真的醉了
但是醉了的和尚,比任何时候都要自在
也比任何时候都不像个和尚
“师父,您不喜欢风月靡音,还是回去休息吧”
瑶池剑主苦涩道:“不行啊,牧青白……”
“师父放心,牧大人不会注视这场荒唐晚宴的”
瑶池剑主一愣:“你如何肯定?”
“因为如果牧大人注视这里,和尚肯定不会露出马脚,据徒儿所知,他一直藏锋,藏得可好了!”
瑶池剑主皱眉好片刻,悠悠叹息:“我等避世太久,而今入世才知能人遍地,就是一个和尚……都不简单呐!凝霜”
“嗯?师父,徒儿在”
瑶池剑主低声道:“不要对和尚的事好奇他们这些所谋甚远之人,最是危险!万万小心,小心别被卷入漩涡之中!”
“……是!”
……
……
柴府大门的匾额被换过了
今夜的宴席只有两个人
牧青白,还有柴松
柴松年事已高,他吃不了什么重油盐的东西,今日得知牧青白被放了出来,胃口好了些,多吃了一碗粥,就是现在正在喝的这一碗
牧青白面前的桌案上倒是十分丰盛,许多冷藏的珍奇水果应有尽有
可见即便是柴松辞官了,柴府该有的底蕴还是存在的
“没胃口?”柴松放下喝了一半的粥,筷子虚点两下,问道
“水果什么时候都有的吃,柴相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看一眼,少一眼啊!”
柴松没有计较牧青白话里带刺,“我见到你活着,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牧青白眼角抽搐了几下,道:“柴相,我是个不要命的人,你家里难道也全是不要命的人吗?”
赤裸裸的威胁,柴松神色不动
“对你这种人来说,活着,是无比痛苦的煎熬有什么比让你煎熬还要让我快意的事呢?只是老夫还有一事不明,不知牧大人能否不吝解惑?”
牧青白冷哼声,道:“不能”
柴松轻笑道:“数往昔,史书上的为名者,求一速死,是求保住身后百年千古的美名,可你分明什么都不在乎,如此不计代价的求死,为什么不自绝命脉呢?”
牧青白咧嘴笑道:“这个问题,当你入土后,再好好想想吧!”
柴松摇摇头,笑道:“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智谋之高,却如此年轻,若你的谋算再久一点,再迟一点,老夫可能真就要死了,可惜,你急了你不在乎老夫的命,你给自己留下了一个隐患啊!”
“那你最好祈祷下一次,不会误入我的陷阱,被我给做掉”
柴松放下碗筷,为自己斟满一杯:“看你无恙,老夫便能安心离京了,牧大人,老夫一生遇到过很多政敌,其中有许多令老夫深深敬佩,但你是最年轻的那一个,来,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