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一路跌撞开了殿门,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殷云澜脚下
“陛下,不好了!镇国将军府……”
太监一抬头,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好个狗奴才,镇国将军府怎么个大事不妙啊?”
太监张着嘴,结结巴巴的看着坐在女帝陛下面前的殷秋白
殷秋白端着茶,沉默不语
“狗奴才,滚下去!”
“是,是,奴婢该死……”
殷云澜轻叹息:“今夜动静不小,看看京城卫宿让你吓得…秋白,你现在是镇国将军,史上第一位有如此高度的女将军,做事怎么还这般胡闹?”
殷秋白低着头道:“陛下,秋白知错,愿意领罚”
“好在你机敏,知道进宫来向朕禀报,不然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难以入眠不过还是有些没有处理好,你进宫前应该把散布全城的府兵都召回才是”
殷秋白连忙道:“陛下,我有要事禀报!”
殷云澜愣了下,哭笑不得:“你不是怕京城动荡啊?亏朕还觉得你稳重不少,真是白夸你了!”
殷秋白却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将两份书笺送到殷云澜面前
殷云澜失笑,顺手接过两份书笺,放在了桌案上
“朕听闻,你将那个死囚从狱中带回家了,还把家门口的牌匾换了怎么?不想姓殷,改姓白了?”
殷秋白连忙道:“陛下恕罪,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这人有才,能为国所用,所以还未得朕的诏命,就私自将人从死牢带走”
殷秋白起身想跪,却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殷云澜把她扶起来:“坐着说话,朕还没让你跪呢”
殷秋白困惑的问道:“陛下,此人有治国才能,为什么陛下还要杀他?”
“朕没打算杀他,知道你将人从死牢带走,也没拦你,知道为什么吗?”
“既然陛下没有杀心,为什么不赦免他的罪行?”
殷云澜微微皱眉,教训道:“是朕在问你,你反倒质问起朕来了?”
殷秋白连忙道:“陛下恕罪,臣…”
“别称臣,你要也称臣,朕身边真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殷秋白心头一软,拾起那两封书笺,跪在殷云澜的膝下
“皇姐,请您过目”
殷云澜摇摇头道:“朕看就是了,别跪了,起来”
殷云澜将第一封书笺打开,上面写得密密麻麻
字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不堪入目
若是换做他人,殷云澜直接就把纸一扬,打回去重写
毕竟是殷秋白呈上来的,她也只好耐着性子看下去
但渐渐地,殷云澜的脸色开始变得认真,严肃,凝重,最后惊喜,甚至感觉酣畅淋漓
好规整的制度!!
规整得一丝不苟,甚至找不到一丝纰漏!
‘奇才啊!’
殷云澜不由得在心里发出评价
这也就只有真正的当权者和真正的优秀将领,才能看出这一份军校规制的水平之高!
殷云澜甚至怀疑写出这一份军校规制的人,有过扎实的军旅生涯!
“谁写的?”
虽然殷云澜这样发问,其实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正是牧青白!”
殷云澜缓缓放下第一份书笺,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的疑心已去了大半
有此等学识的奇才少年,即便有点可疑的异心,又如何?
“陛下,这一份军校规制写得怎么样?”殷秋白急切的问
殷云澜点点头:“贪生怕死勿入斯门,升官发财请往他处,写得好,只是为什么要用孙先生这样的名讳呢?”
殷秋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好了,朕给你一个解释吧朕担心此人是故意接近你的,朕之所以还没有降下赦免诏命,就是想看看你将他带走后,他会做何反应?”
殷秋白将第二封书笺奉上:“陛下,他已经做出反应了”
殷云澜带着几分困惑打开书信一看
目光落在纸上字迹那一刻
即便是殷云澜这般泰山崩于前仍岿然不动的气势,都不禁浑身一震,目光死死锁住纸上每一个字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一句,足以道明千言万语
仿佛一颗炸雷,在殷云澜脑海轰然回荡,一股肃然起敬的感觉传遍每一个毛孔
“好坚贞不屈的一句诗,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高洁的人吗!”
殷云澜仿佛回过味来似的,倏然站起,大喊一声:
“来人!”
“臣在!”殿外有人回答
“牧青白何在?”
“回陛下,他…回到了天牢里”
殷云澜即便心里有所猜测,但还是吃了一惊
“果然”
“得不到清白之身,就要以死明志吗?”
殷云澜内心有些震撼,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