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京城里才是政治中心,我们这里只讲保家卫国,但本应该京城解决的事情,送到了弄城,那京城的政治也就到达了这里,牧青白死与不死,要看京城的态度”
臧沐北还是很不解:“是,末将明白”
“嗯,你明白就好”秦苍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明日接到援军,将牧青白带到本王这里,本王见一见”
臧沐北虽然在镇北王面前说明白了,但实际上,他依旧还是不解得很
看京城的态度?京城的态度不是早已表明了吗?
牧青白被处以凌迟,这就是京城原有的态度啊!
……
……
被发配充军的罪人不算人,即便死在路上也无人管,只需要在名单上划去
但被处以凌迟的人,反而算个人了,因为还没到目的地,还没有被执行凌迟,所以押送的官兵竟然不敢有半点怠慢
更别提在临行前有位大人物专门打过招呼,千万不要让牧青白在路上死了
可毕竟这是发配的路上,牧青白虽然坐着囚车,但脸色依旧难看得吓人
“所以是吕老头让你照顾我的?”
“正是吕骞老先生”
牧青白长舒一口气,问道:“他是什么身份,能挡下凌迟的圣旨?”
校尉欲言又止,迟疑道:“牧大人……你现在还是凌迟犯,只是行刑地点从京城换到了弄城”
校尉本以为牧青白听到这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会备受打击,生无可恋
但没想到牧青白的接受能力远超他的想象
“嗐,我就说嘛,不过即便如此,吕老头的能量依旧强得可怕了,那可是凌迟诶!竟然能强行更换行刑地点”
校尉端着药,小声说道:“牧大人,喝药吧,如果你不喝,我一会儿会让人撬开你的嘴,给你灌下去,你是凌迟犯,要是路上你出了什么差错,我们这些押送人犯的官兵都会受到牵连的”
牧青白苦笑接过药,这家伙总能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出威胁的话
“你照顾了我一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末将的名姓,牧大人还是不要知道了,末将只是尽职责而已”
牧青白笑道:“你知道我做过的事,你怕我将来死后,你曾与我有过交集会成为你在军中晋升的政治污点?”
校尉也不觉得尴尬,这本来就是事实
“我要是有事找你咋办?”
“每日餐食饮水我会送来,每日解手也会有人专门看送牧大人去,牧大人还能有什么事找我?末将还请牧大人搞清楚一点,你现在是死囚,我是押送的官兵,我照顾你不让你死在途中是职责所在”
说完,校尉客气的行礼后退下了
如果牧青白没有戴手铐脚镣的话,很难想象这是一辆囚车
在牧青白的身边除了官兵,也紧紧凑了一群发配的罪民
这群人有曾经是官宦家眷,也有是寻常百姓,不管曾经是什么身份,现在都因为落罪,成了同一身份,此刻他们无助惶恐,看不清楚前路的茫然,所以理所应当的害怕
而且这一路上还有不少人病死,累死
负责押送的官兵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他们本能的紧紧凑到了牧青白乘坐的马车附近
罪民们见校尉离开了,便有人凑到了马车旁,问道:“牧大人,咱们快到了吧?”
“我怎么知道?我是犯人啊!”
“牧大人说笑了,您可不像是犯人啊!”那人强作一个赔笑
“大概快了吧,毕竟越往北边越寒冷”
那人脸上勉强的笑僵住,确实啊,越往北边越寒冷,这一路上身子骨稍微差点儿的,都冻死在路上了
现在能活下来的要么是精壮,要么是临行前有亲友给了押送的官员买路的钱,得以给人犯多塞一些干粮和衣物
其余没有亲友送行,身子骨又不行的,是走不了那么长的路的,更何况这些官兵是有押送的期限的,他们这些发配充军的罪民,必须跟随援军,稍有落后的,都得挨鞭子
“你因何获罪发配啊?”
“回大人,小的是工部的官匠”
“工部?”
“因为空印案……”
“噢~”牧青白恍然大悟:“你们工部跟户部有仇啊?”
“好像是听说侍郎大人与户部的某位大人有些私怨,不过牧大人为什么会知道?”
“呵呵,没有仇的话,同属文官行列,户部怎么会把空印的技巧教工部”
这时候,队伍停了下来
几个将士走了过来,与校尉交流了几句,校尉顿时如释重负一样带着他们朝着牧青白走了过来
汉子见状,脸上浮现畏惧,赶忙退了退,整个人退到了罪民群里,目光躲躲闪闪的朝着牧青白这边看
“牧青白?”
牧青白举手掀开了车帘,手上的镣铐叮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