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小和尚不简单”
“是不简单,春画画得如此好,我平生第一次见这哪是一个普通和尚能干得出来的事?”
“咳咳咳——!”
牧青白差点没被呛死,赶忙一把抢过魏凝霜手上的春画,“你哪里来的?”
“从小和尚身上拿的”
“偷人东西是不对的!没收了!”
“是……”
牧青白问道:“小和尚算是江湖人吧?”
“和尚是法源寺的和尚,法源寺在江湖上颇有名望,这么算的话,是”
牧青白掂了掂手里的黄书,背负手在身后:“和尚整日醉酒,流连青楼,只是为了二三银两当街售卖黄书,还卖给书院学生,以祸乱民风,大恶不做小恶不断,这样的江湖人是不是有点违法乱纪了啊?”
魏凝霜略带几分迟疑的沉思,说道:“确实有些可恶,但也能说明和尚是性情中人,可这是法源寺门内的事,外人不好评说”
牧青白回头看了她一眼:“法源寺自家的事?”
“是啊,江湖各门各派向来都是自家人办自家事,对于外人管自家事是比较忌讳的”
牧青白嗤笑一声,“各家人管各家事,各家人有各家词,这江湖可真乱啊”
“向来如此,江湖上有道义约束规范,受义所规范行为的即是侠,不遵义胡乱行事伤民作恶即是寇,若是寇,义侠则会共讨之!”
牧青白悠悠道:“只是靠道德来约束一群人吗?约束力只会越来越弱”
“凝霜不太懂牧大人的意思……”
“侠以武乱禁,儒以文犯法”
魏凝霜后退了两步,心头骇然:“牧大人说了一句很可怕的话!”
“心虚才会怕,魏姑娘害怕了?”
“我不心虚,但是……我为江湖和文坛而害怕”
牧青白惊喜,欺身道:“害怕的人才会挥剑,如果你害怕了,随时杀我!”
魏凝霜更慌了,见他欺身一步,她又后退一步:“我不怕,所以牧大人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那你刚才怎么会觉得我的话可怕?”
魏凝霜语塞
直到牧青白走了,魏凝霜才抿着唇,仿佛自语一样:“我也还是那句话,我的剑不指好人!”
这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魏凝霜转身看清来人,赶忙行礼道:“吕先生”
“魏剑仙,别来书院了,你要找的人大概率不在书院”
“那能在何方?”
吕骞朝身后努了努嘴:“在镜湖,可现在镜湖空无一人,当然即便镜湖有人,你也不能进去”
“我来之前觐见过长公主殿下,我是得了她的允许的”
吕骞摇摇头道:“看在你曾帮我守过刑部天牢一夜的情分上,多说一句”
“守天牢即便没有吕先生嘱托,凝霜也心甘情愿为牧大人所做……吕先生请说”
“殿下给你的承诺,不包括镜湖”
魏凝霜点点头道:“但是镜湖书院不属于镜湖之列”
“这话倒是没错……你对牧青白这个人怎么看?”
魏凝霜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
“牧大人境界高悬天上,仿佛巨人,牧青白的举动言辞,任何人见之听之,都会感到身处危楼之上,下意识的害怕从高处跌落,这很正常”
“是啊,他高悬于天上他刚才……提到了江湖,对吧?”
……
……
“牧公子,这个时间不在书院呆着,合适吗?”
“合适,怎么不合适?”
“可牧公子您是书院的先生啊”
牧青白轻描淡写的说道:“虎子,你不懂,我之所以是书院的先生,是朝廷想给我一个交代,仅此而已,我算是在书院挂名的,我在不在书院,教不教书,根本无关紧要”
“那你这个时候去拜柴相府,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啊?”
“哪里不妥当了?”
“江南案过去才没多久,这个时候上门去拜会文官之首……”虎子不太情愿的说道:“公子,俺一个人可打不过整个柴相府的高手”
“哈哈,谁让你去打架了,我们文明人谈事情都是讲文明的,君子动口不动手,晓得不啦?”
“不太懂,但牧公子这样做一定有道理可这件事要是小姐问起”
“你家小姐神通广大,她一定会知道的,而且我去见柴松,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谁”
马车到了柴相府,虎子下车去报上牧青白的名讳,然后回到车上等待,柴相府的下人进去禀报
“柴相府的下人一向有点木讷,可是看架势,柴相不太可能见你呀牧公子”
牧青白失笑道:“虎子,你说人家木讷,是不是有点奇怪?”
“啊?”
“柴松是个聪明人,他和我之间是有那么一点小仇小怨,但不至于在大事上拎不清,他肯定会见我,而且见我的时候肯定客客气气的”
虎子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