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乌戈漫不经心地翻阅着近期军报,帐中站着两位身材壮硕的武将:万户猛安兀良平、万户猛安骨力台
此行羌军兵犯陇西,总计有五名猛安随行,结果打到现在只剩他们两还活着,开战之前没人想过战事会发展到这一步
兀良平躬身道:
“殿下,从草原调来的五千军卒已经补入各军,在曳落河一线我军总计有两万兵马,营中粮草充足,唯一缺少的就是被褥、棉服,末将已经派人回去催了”
“很好”
耶律乌戈微微抬头:
“天寒地冻的时节,本该带着兄弟们回草原避寒,可在寒山关栽了这么大的跟头,本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
传我军令,今夜各营分酒、杀羊、玩女人,犒赏三军!等打赢了仗,本殿还有重赏!”
“谢殿下!”
兀良平与骨力台面带喜悦,别看耶律乌戈平日里放荡不羁、荒淫暴虐,但对手下的军卒没得说,该赏就赏,绝不吝啬
“对了殿下,还有一件小事”
兀良平轻声道:“昨日营中发生一件怪事,有一队斥候失踪了”
“失踪了?”
耶律乌戈毫不在意地说道:“要么死了要么逃了,如此小事何须汇报”
这些天双方斥候交战频繁,失踪是常有的事,鬼知道尸体被扔到哪儿去了
“咳咳”
兀良平犹犹豫豫地说道:
“这标斥候隶属于难民营,按理说乾军游弩手侦查应该盯着中军大营方向,不该往难民营去啊
殿下,末将觉得难民营的位置太靠前了,现在又被敌军游弩手发现,更加危险
要不还是撤到曳落河以西吧,咱们还指望那群贱民替我们修筑营寨呢,可别被乾军小儿劫走了”
“噢?难民营?哈哈”
耶律乌戈突然笑出了声:
“啧啧,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他们了”
两位猛安错愕:
“殿下何意?”
“实话告诉你们吧,难民靠前安营是我故意的”
耶律乌戈转身面对地图,冷笑道:
“那个洛羽看起来道貌岸然,若是得知我们抓了这么多难民出来定会出兵相救,只要他敢出关,就是咱们的机会!”
“诱敌出击”
骨力台瞬间会意,但又有些不屑:
“可是乾军有胆子出关吗?这么多年来可没人敢在关外与我大羌铁骑硬碰硬”
“旁人不会,但他一定会!”
耶律乌戈讥讽一笑:
“等着吧,鱼儿很快就要咬钩了”
……
寒山关的将军府里坐满了各营将军、校尉,人人神情肃穆
洛羽面对众人:
“情况已经跟你们讲清楚了,数千百姓蒙难,咱们身为边军不能坐视不理但羌兵很可能设下重重埋伏,凶险万分
所以此战是虎口拔牙!在尽可能减少伤亡的情况下救回百姓”
“诺!”
在场武将几乎都是阙州军的悍将,他们才不会管什么凶险不凶险,洛羽指哪儿他们打哪儿
萧少游起身站在地图前,用木棍轻轻一指:
“据游弩手探明,敌中军大帐的东南方有一座辎重营,囤积着大量粮草,对羌兵来讲十分重要所以此战虎豹骑先行,越过曳落河,夜袭辎重营!
记住,不要死拼,能打就打,有危险就撤!”
“末将领命!”
蒙虎大咧咧地站了起来,得意洋洋的说道:
“我听明白了,这是声东击西之计,虎豹骑虚晃一枪进攻辎重营,然后再派一支精锐进攻难民营
对不对!”
“呵呵,长本事了嘛,脑子转得很快”
洛羽笑了笑:
“但你错了!虎豹骑发起进攻之后,由曹殇的第二营长途奔袭,直取敌中军帅帐!”
蒙虎一看自己猜错了立马闭上嘴巴,吃瘪的样子差点令众人笑出声但他很不解,不是要救老百姓吗?跑去攻打中军干什么?
面的众人疑惑的目光,萧少游轻笑一声:
“声东击西之计太浅显了,容易被耶律乌戈看出来
但曹殇的第二营奇袭中军大营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时候他就会慌了,会思考我们到底要进攻何处
曹殇攻得越猛,耶律乌戈就越慌只要他一乱,咱们就有可趁之机!”
“明白!”
曹殇狞笑一声:“那就看我把中军搅个天翻地覆!”
“最后由余寒弓、霍连城穿过寒山山脉,进攻难民营说白了,蒙虎与曹殇两路兵马都是疑兵!”
洛羽的表情逐渐凝重:
“既然是诱饵,那肯定得让我们咬住鱼饵羌兵才会动手,所以拿下难民营会很简单,几百羌兵不足为惧
难的是怎么把三四千老弱妇孺带回来
从寒山关到难民营,六十里路,地形我看过,寒山谷口那一段山路最难走、也最容易设伏,这段路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