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有千名披甲悍卒护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营地中飘扬的旗帜既不是李家也不是洛羽,而是定州君家与并州王家的大旗
凉亭内呈环形摆了五张桌椅,桌上还摆着一壶美酒,光闻酒香就知道是听雨楼售卖的凤仙醉,陇西当之无愧的第一美酒
洛羽随意而坐,脸上隐隐带着一丝不悦,君墨竹坐在他身侧,表情有些无奈,他就知道提出劝和一定会引得洛羽不悦
对面一人身着青衫,相貌俊朗,风度翩翩,光论气质不输君墨竹
王家王彦之,陇西四公子里面他排名第一,倒不是因为他才干能力最强,而是他最年长,今年正好三十五岁,整整比君墨竹大了一轮
不仅年长,他也是官位最高的,因为王家家主重病缠身,卧床不起已经有两年之久,这两年来一直是王彦之代领并州持节令,军政大权一手抓
边上略显壮硕的汉子就是君天啸了,君家嫡长子,也是下一任持节令的继承人不过从刚刚入帐的几句寒暄中他总觉得君墨竹和君天啸并不亲近,甚至君天啸还带着淡淡的敌意
“李公子到!”
凉亭中的沉寂总算被一声轻喝打破,李玄冰大步走来,笑着抱拳道:
“王兄,君兄,好久不见”
“呵呵,李兄来了,咱们可等候多时了,待会儿你得自罚三杯”
“那是应该的,哈哈”
李玄冰与几人笑着打招呼,直接略过了洛羽,施施然往对面一坐
排名居首的王彦之笑容满面的开口道:
“咱们四人应该有好些年没聚在一起了吧,今天有缘,再度相聚今日还多了一位洛将军,同样是我陇西的年轻俊杰
云阳关几场大战让洛将军名震陇西,确实打出了我边军的军威,以后就不是陇西四公子咯,得叫陇西五公子”
“王兄过赞了,洛某当不起”
“哈哈,我们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
王彦之顺势端起酒杯,朗声一笑:
“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先共饮一杯,再谈正事!”
五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虽然气氛怪异,但都卖了王彦之一个面子
“我这个人性子直,就不拐弯抹角了”
刚放下酒杯王彦之就开了口:
“今日我三人是受李公子之邀,给你们两家劝和的
二位都是阙州人,又同朝为官,何必结下死仇呢?两家开战这么久,互有胜负,可战死的总归是阙州军卒,又连累百姓,弄得境内民不聊生
倒不如两家冰释前嫌、罢兵言和,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这一仗可不是我想打的”
洛羽冷冷地盯着李玄冰:“是李家先发了讨贼檄文,悍然出兵征伐凤川、苍岐,洛某只不过是被动迎战罢了”
“分明是你先出兵偷袭我李家军营重地在前!按照朝廷律令,偷袭军营乃是谋逆大罪,我父亲身为持节令,自该出兵讨伐”
李玄冰面无表情地说道:“若非如此,我李家怎会轻开战端”
“军营重地?你是说野槐山吗?呵呵”
洛羽讥讽一笑:“野槐山到底是做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般说辞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
“哎哎,打住打住”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王彦之赶忙出声道:
“李家先开战端确实是他们不对,但如今李公子主动提出停战,足见其悔意,洛兄是不是也考虑考虑?”
洛羽板着脸,没有接话
“呵呵,洛兄心中有怨气,我知道”
王彦之笑呵呵地说道:
“但跟几位说一句心里话,今日我来劝和,并不是因为李家之邀,而是边关战事将起,阙州内战必须停止!”
“边关战事将起?”
君天啸好奇道:“王兄何意?去年年末羌兵不就已经退兵了吗?”
王彦之缓缓道来:
“我收到风声,西羌正在集结兵马,整军备战,意图犯我陇西洛将军在云阳关连杀完颜昌、完颜康两员悍将,以羌人的心性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恶气?
据说此次将会有西羌皇子率兵,挥师数万犯我边疆,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我们陇西三州同气连枝、唇亡齿寒,面对如此危局此刻应当整军备战,抗击外敌,岂能自己人互相残杀?”
几人面色皆变,显然并不知道这道消息,但看王彦之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皇子领兵、数万悍卒,这般架势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而是一场大战
王彦之这才看向洛羽:
“洛兄,你在云阳关屡退羌敌,心中怀有大义,王某佩服如今这局面,我恳请你退兵,与李家握手言和”
洛羽皱眉许久,最终口气一松:
“既然王兄都这么说了,那洛某也不能不识抬举退兵倒也不是不行,但谈判谈判总得有个条件吧,我与李家此战总得有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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