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泰山,山风料峭,如果不烤干,兰素亭单薄的身子是绝对受不了的
烤干的过程必须脱去外衣,兰素亭解开外衣之后,湿漉漉的小衣紧贴在肌肤上,越显身子纤细
她有些害羞地躲避着朱温的目光
其实她的身材真没什么好看的
尽管脾气再好,身材始终是兰素亭的一桩心病,所以朱温配合地背过身去,不去看她
他没有发现这个动作令兰素亭脸色变得更红了,在火光的映照下,玉靥有种石榴般的艳丽
兰素亭麻利地将两人的湿衣服裹在树枝上,像做炙肉一般烘烤着,加上山风微微吹拂,衣裳干得很快
“走罢”朱温转过身,将自己的衣裳披上,轻轻把手掌按在兰素亭肩头道
如果条件允许,朱温是个报仇不隔夜的人
所以当然要在今天之内解决问题
至于朱温并没有发出任何信号,似乎打算就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一起去找回场子这件事,兰素亭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她明白朱温心中一定已有成算
两人很快找到了回白云观的路
他们这次并没有走正门朱温直接抱着兰素亭从一座矮山纵跃过去,来到月殿边上
绰影仙子俏立殿外,手持长剑,目光清淡,注视着携手而来的两人
“朱温,把我师父交出来”她显得极为从容冷静
“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朱温问道
绰影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身后就骤然闪烁出一道寒光
对此,绰影的反应实在不算慢
她的长剑圈转,顷刻截住了寒光的来路
但涔涔的鲜血也从她的大腿上流了出来
她挡住了时溥从背后的突袭,却没防住自另一个方向的暗算
作小厮打扮的时溥笑容幽冷,用纤长的手指捏住绰影下颌:“仙子,小可可是想着你很久了”
绰影强作镇定:“郎君就这样不知怜香惜玉么?”
“一个猎人对自己的猎物,又何必怜香惜玉?”时溥微笑的时候,他那张白无常一般的脸显得越发惨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涂了粉子
“我时溥做事有两个原则,一是在收网的时候,才会享用自己的猎物,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绰影的大腿上赫然插着一根精钢弩矢
而她此前暗算自己的师父曹子休,用的就是弩矢
时溥柔声道:“你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吗?”
他此刻声音真的相当温柔,变得如同一个女人一样
但绰影只感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对方冷冽的眼神中,更是有着对她身体无可掩饰的欲望
这是一个真正的恶魔,完全以玩弄人心为乐
绰影已说不出话来,朱温却在对面道:“我来帮绰影仙子说了罢她放箭射伤曹真人,做得太明显了”
“能在那个位置暗算曹真人的,必然是对他相当熟悉的人,这样已经能够排除掉大多数人”
“而绰影仙子此前又与我接触过,虽然她试图通过缠上芷臻,暗度陈仓来掩饰,但都被时溥郎君看在眼里”
“我说得对不对?”
时溥突然畅快地笑了起来,轻轻击掌
他的笑声仍然带着彻骨的冰寒
“对,太对了不愧是黄巢军的谋主,打败了雪帅齐克让的当世俊杰和你痛快淋漓地交手一场,实在是我时溥至今为止,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断”
“是该图穷匕见了”
朱温一招手,随后月殿周遭的奇石、矮山、灌木丛当中,都出现了戴着风帽,身穿夜行衣的人影,密密麻麻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冷冽的杀气,而此前众人全然没有感知到这种杀气的存在
他们无疑都是黄巢麾下难得的好手
“朱温营将不敢路过泰宁节镇,不代表你带的人不敢走泰宁节镇你过来当然可以只有两三个人,但不妨碍其他人由其他路线秘密渗透到泰山一带我说得又对不对?”
时溥明知朱温这次带来了黄巢军中许多好手
而他的行动并未得到感化军节度使支详的首肯,能带的人手有限
如今身陷重围的,实际上是己方
但时溥却没有一分一毫的慌乱
他突然一招手,嘬唇打了个唿哨
而后两名黑衣人的喉间就绽放出了碧血
惊呼声一时此起彼伏
时溥得意地勾着手指,并用另一只手摩挲着身边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绰影雪腻的面颊
“朱温你瞧瞧,你带的人中,有许多是成名的通缉犯为了避免他们被认出来,你只能让他们都穿了夜行衣,带了风帽”
“但这样一来,我只要让我的人悄悄杀掉其中几个,偷梁换柱,你的人就完全乱了!他们不知道身边的战友是友是敌,不知道朝夕相处的伙伴还是否值得信任,他们不知道谁已经被换掉了!”时溥露出惬意的眼神,用腥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