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背后暴起袭击绰影,只是为了分散绰影的注意力,为伏弩射伤绰影争取机会
他此前袭击“青龙”田珺,也是趁田珺陷入与武判官等人的混战中后,才不声不响地出手,一击就把田珺制住
若说田珺是在军队里长大的,江湖经验不够,那么绰影就实在栽在技不如人上,还被时溥用她暗算她师父曹子休一模一样的手段,将她拿下
但精明如时溥,现在心中也有一丝不安
他想起自己与那位朋友的对话
“黄巢部下死士多为流浪剑客、逃犯,做事的时候,一向会穿着夜行衣,戴着风帽这种情报虽然很难得到,但你我想一些办法之后,便已经知道了”
“他们这么干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从没翻过船,看起来没有改变的必要但事实上,且不说杀掉几个人换掉,只要穿着相同打扮的人在他们作战时混进去,就足够让他们陷入混乱”
“所以我的朋友,你或许得考虑朱温多算一层的可能性,譬如朱温故意不改变这种做法,是不是为了掩盖另一批伏兵?”
时溥非常信任这位朋友
但他麾下那群来如轻烟去如雾的斥候们在这一带竭力寻找,除了潜伏进来的那群风帽黑衣人之外,实在没有找到其他可疑之徒
沉黑的夜色中,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
这并不奇怪,泰山一带常有野狼活动
即使是一群狼,也一点不奇怪,它们可能正在迁徙
但是狼群钻到白云观这样的道观当中,显然很不正常狼并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去
武判官愕然地看见一头黑色的大狼猛扑过来,将自己一名部下按在地上,咬断了此人的喉咙
时溥冷冷看着朱温:“这就是你的第二重伏兵?”
“你的人都忙着去找我有没有其他人手了,当然不会注意到一群狼正在聚集和迁徙不然的话,这样大的狼群聚集,还是很容易让人起疑”
自称猎人的时溥,知道朱温说得没错,历史上并不是没有擅长与动物交朋友的人,甚至还有过叫做百兽山庄的门派
“这些狼不是黄巢麾下那些死士,不会不计伤亡给朱温卖命!”时溥决然道:“大家小心行事,互相掩护后背!只要杀死其中一些,狼群就会撤退”
说着,他命令属下生起火堆,惊吓狼群,并用劲弩对狼群方向发起射击
这都是有效的对付狼的手段
“很冷静的判断我当然也不能让那位朋友的族人伤亡太多”朱温颔首道
“看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时溥咬了咬牙
“不,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朱温指向黑衣人方向
时溥蓦然发现,黑衣人早已重整了秩序,泰山弟子与武判官的部下,甚至还有自己麾下的几名精锐斥候,正被这些亡命之徒压着打,且战且退,被压缩到月殿前方
“这是怎么回事?”时溥终于色变
“气味”朱温从容道:“鼻子很灵的人不多,但只需要一小部分人就够”
时溥道:“所以那几个人临死前说出的暗号……”
“暗号是真的”朱温道:“而且你麾下的斥候确实擅长模仿别人的声音,不愧是徐州的精锐异能之士”
“落到你的人手里,不管怎么都是必死无疑,说出暗号能换一个死得痛快然而气味只有鼻子最灵的几个人能闻出来”
同样是聪明人,朱温说到这里,时溥已经不需要再听更多解释
抹在身上用于辨识的气味,如果太浓,会沾到衣服上,这样只要夺走夜行衣和风帽就能弄走气味还会更容易被注意到
但如果朱温的人马里,都只有几个人经过训练之后,能闻出这点抹在脸面上的细微气味差异的话时溥麾下的斥候们再狡猾,也很难注意到这点差异
而那几个鼻子特别灵的人的感知内,那几个混进来的人,就好像几只黄鼠狼混进了一群老母鸡里
一开始那几道血线,当然是从混入黑衣人队伍的徐州斥候脖子里喷出来的,时溥安插进去的奸细,当时就被清除掉了
朱温用看死人的目光,扫视着时溥、武判官一群人
他对武判官这种叛徒的杀意,比对时溥还要大
白云观坐北朝南,月殿处于北面的悬崖上方
黑衣人主要埋伏在月殿西南方向,以一个不断收缩的弧状步步紧逼
狼群则从东南方向靠近,显然不打算让一个叛党和时溥党徒逃走
朱温挺身杀入敌阵,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一刀砍下一名泰山派仙子首级,吓得敌人纷纷走避
他正要喝令黄巢军死士们跟进杀入这个缺口,却陡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种直觉令他须臾闪身斜纵出去
一枚破甲锥凌空疾掠,打向兰素亭胸口
是右胸,对方并不打算伤性命,应当是打算重创兰素亭之后,将其捉住当人质
“那个姓田的小娘们压根不重要这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才是你真正在意的女人!”武判官斩钉截铁地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