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素亭仍旧不会骑马
“本来该把芷臻让绰影仙子抱着的”朱温道:“不过我尚有事要和她谈,就先让我抱一会罢”
说着,揽兰素亭纤腰上马,神情清澈如风
兰素亭并不显得拘束,倒是田珺嘴角微微抽动
策马奔驰起来之后,朱温如行云流水般将一张地图在兰素亭小手里展开,二人凝神瞧着,再无分毫杂念,对谈之中,便回到了临朐之地,金戈铁马的战场
相比田珺追击王建的情况,尚让、孟楷与平卢军之间的临朐大战,朱温必须亲自复盘,才能弄明白其中关键
随着两人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动,仿佛真实回到了多日前血雨腥风的临朐战场
……
车轮滚滚,在巨蔑水以东的平原上溅起黄尘飞扬
孟楷挥动宣花大斧,立于战车之上,横勇怒啸
“孟绝海在此,三军辟易!”
冲杀而来的敌人似潮水般涌上,却在森严如钢铁堡垒般的战车阵前不得其门而入
与大量青齐马帮关系密切的黄巢军,并不缺马,缺的是可以用于平地冲锋的战马
因此黄巢才大量使用战车代替骑兵进行冲锋战车停下来结阵时,又具备远胜骑兵的防御力,甚至还可以用锁链将战车连起来
孟楷荡斧长啸,如有开天辟地之威今年初以来,孟楷突破受困多年的瓶颈,武艺大进,已接近四帅那一级数
敌人无论步骑,掩杀至孟楷跟前,皆被孟楷宣花大斧激荡,跟砍瓜切菜一般扫翻杀到兴起,孟楷直接从战车顶上跃下,冲入敌阵当中,纵意斩杀一番,再回到车阵之内
至于箭矢——哪怕是儿臂粗细的弩箭,也被孟楷凌空打落,岂能近得他身
将战车队冲入敌阵,就地列阵之后,孟楷在敌潮中依托车阵打起了守城战环车为城,竖起木板,将士可以透过木板上的小孔射箭,也可由车下刺出长矛的矛锋
孟楷本人不时出去冲杀一波,任由海水般的敌人将车阵围困得里三层外三层,他只如同闲庭信步
“若是宋次帅尚在,何惧这个铜脸小鬼!”平卢节度副使安师儒闻报怒骂道
他说的是在宋州之战被王仙芝一记“大摔碑手”,连人带马摔成肉饼的“天刀”宋玦
宋玦如果活着,确实能压制住孟楷的锋芒除此之外,宋威精心练成的五方阵,也在宋州之战被王仙芝以一人之力斩杀近半,直接打废了
平卢军的三大杀器,只剩下五百平卢甲骑具装,但原来指挥这支部队的将官叶落凉也已死于朱温之手
叶落凉之死,也证明了用纯粹的具装骑兵去冲击训练精良,严阵以待的战车部队,是什么结果
宋州惨败之后,平卢军实力受创程度,绝非战死三千余人就能评价的
在刘鄩的建议下,安师儒、王敬武决定利用巨大的兵力优势,梯次投入兵力,不断消耗车阵的锐气
对于尚让指挥的敌军本阵,平卢军众将则分出一支部队看住,阻止其从外部夹击,让孟楷打一个中心开花
至于平卢军以五百甲骑为核心的骑兵部队,也在东面的丘陵方向,和草军骑兵交上了手
盛夏时节,平原地带比起山地更加炎热,胶着的两军挥汗如雨,头顶上热气蒸腾好似蒸笼一般
“尚让果然按捺不住,向我军发起猛攻了”刘鄩得到消息,对安师儒、王敬武道:“现在出动别动队,可以一举破敌”
王敬武捏了一记刘鄩的脸,大笑道:“刘鄩小子出去跟着我本家王建小将军,还真学了不少,现在用策可简洁多哩!”
刘鄩脸上一红,微显得意道:“那是自然,不然哪里对得起焰帅的拔擢信用”
“刘鄩昔日已蒙几位大将厚恩,如今仍是年轻人,经验不足,还要诸位多多栽培才是”
王敬武满意地点点头——刘鄩小子就是会说话,不愧是咱们平卢的一代神童
他是看着刘鄩从穿开裆裤长到现在这么大,对此子相当有好感
激战之间,自南而来的夏风卷起尘烟,遮蔽了两军的视线一支官军骑兵无声无息地渡过巨蔑水,穿行一截之后,绕到草军大营方向,冲杀而入,在营中顷刻插满了官军的旌旗
他们没有受到任何抵抗,也没能抓获任何家眷和夫役,不由有些奇怪
不过好歹是完成了任务这群骑兵遂于马上大敲鼙鼓,鼓声喧天,草军战士们回头望去,发现自家大营中树满官军旗幡,竟已沦陷
一员平卢军将官望着孟楷,哈哈大笑:“刘鄩将军的妙策果然精妙无方,夺了你军大营,你等还如何打下去?快快跪下乞命罢,还能饶你们这些草贼不死,老子家里还缺些挑粪的奴才!”
孟楷却转向自家副将彭白虎:“我想到一件高兴的事”
彭白虎应道:“孟将军,您曾对我们做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孟楷道:“第一个把女人比成明月的是天才,但第几万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