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赵千夜能在这里打败朱温,也扭转不了战局
作为焚天五剑之首,赵千夜年龄最长,已经三十三岁但因容颜秀美,加上保养得宜,瞧上去不过二十许人
赵千夜的硬实力,堪比故泰宁军节度副使寇谦之,称得上“半步掌教”阶位的好手但寇谦之是骑将,步战偏弱,赵千夜相反,论步战工夫,还要在寇谦之之上
宋州一战,朱温能击杀寇谦之,实是若干因素作用下以弱胜强
经过一年多的战火磨炼,朱温武艺进境并没太大正常情况,公平久战下去,朱温并不是赵千夜的对手
但身为智将而非猛将,今个朱温也没兴致与赵千夜在个人武力上争胜
后边朱珍、霍存、董厚三将赶上来因为营内空间狭小,不利于骑兵冲突,三人虽是骑将,却都是步战
董厚就是明世隐留给葛从周的三十余员明教骑士的领袖
虽然葛简托孤给朱温,但朱温身为一都千人之主,更兼任草军谋主,军务倥偬葛从周绝大部分时候,还是由董厚照料教导,一样的明教出身,也能让他们有更多共同语言
朱温原本以言语激赵千夜,看他刀法会不会出破绽,没曾想到发怒之后,这厮刀法越发凌厉谨严,滴水不漏,逼得朱温一时有些喘不过气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赵千夜有此发挥再正常不过
朱温又想起自己杀了寇谦之,导致雪帅齐克让的女儿似乎也想找自己报仇,不知道她现在躲在哪里,酝酿着什么计划
想到此节,朱温只觉麻烦得不行
亲友复仇本来天经地义,但一重重复仇下去,往往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不想群起围攻解决赵千夜,于是使了个眼神,朱珍、霍存、董厚三人各仗刀枪,把赵千夜团团围住
朱珍、霍存年轻,董厚却是年近四十岁的宿将,又常年受明世隐点拨,功力可观有他在场,朱珍、霍存当不至于有失
朱温则带着一干亲兵,向镇海军营寨中间奔驰过去
抵近之时,才发现裴璩等人且战且退,已被黄巢逐出了营寨
国公后人程千玺等人带着骑兵冲杀过来,奋力阻击方才程千玺已开了营内马厩,把马匹都拉了过来,裴璩迅速上马,预备脱逃
黄巢也上马扬刀格斗时,被程千玺在内的十余员镇海军将校围攻在一处
黄巢嗔目大喝一声,宝刀反射着日影,仿佛烈日熔金,晃花一员战将眼目,座下战马忽然人立而起,避开刺来的一杆钢枪黄巢趁着这个势头,夹紧马腹,竟以不可思议的姿势挥刀而出,将先前那名被晃住眼的敌将斩于马下
然而黄巢本部是打穿镇海军营盘过来,除黄巢外,没几个人带了马匹一时间就成了一群骑士围攻黄巢的局面
师尊虽然年过五十,武艺却更胜青年时,朱温当然不担心黄巢有失
但这样下去,却是没法抓住裴璩,给曹师雄报仇了
崔璆被打得惨败之后,眼见敌人不多,又逐渐收拾残兵,再次缠绕上来,将孟楷和段红烟所部牵制住这倒不是因为崔璆多么关心友军,而是一旦镇海军彻底败亡,草军掉转头收拾浙东军,浙东军多半会略一接战就彻底崩溃
而崔璆这样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文人,实在很容易被追击的草军骑兵拿住
裴璩口中恨恨,对身边同样骑着马的牙将和幕僚们道:“不意今日遭如此惨败!一定要将黄巨天食肉寝皮,方消老夫之恨”
诸将一个个神色黯然,道:“可我军已败溃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办法?”
裴璩眼里精光流转:“胜败乃兵家常事,裴某既然还活着,就有对策”
众将喜道:“节度公有何妙策?”
裴璩道:“浙东军有昔年王式大将军留下的底子,若说虚弱,终是因为崔璆怯懦无能”
“草贼将精力都放在猛攻我军,攻破我军营寨也消耗了彼等极大体力而浙东军虽然吃了败仗,现下建制仍是完好咱们驰马过去,协助崔璆节度使指挥,至少能保得浙东军全师而退”
众人露出恍然神色
“如此一来,咱们就能功过相抵,至少不被上边责罚?裴公果然妙计!”
裴璩抚须露出得色,他并未明着说的是,如此一来,还能在浙东军建立影响力,将部分亲信借着此役安插过去未来架空崔璆,以一人掌控二镇,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到那时,今日吃的苦头又算什么呢?自己身为良将,嘴上说着爱兵如子,但其实这些土里出来的贱民,死个几千上万,在裴节度眼里并不算个事儿,他亦绝不会因为兵败而感到自责
正在裴璩越想越得意的时候,面前一彪轻骑,挡住了他的去路
朱温向尚让露出微笑,夸赞道:“尚让,你这番倒是定的好计”
尚让道:“我是想着,依着你和黄帅的计策,固然可以歼灭镇海军大半,令朝廷震恐但裴璩多半最后会弃军而逃所谓‘获贼千兵,不如生擒一将’,裴璩手上有曹师雄兄弟的血债,哪里能让他生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