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不是去南平郡了吗?”柳惔见到王扬,颇觉惊异
王扬很自然地说:“没走上,我叔父来了”
柳惔大喜,一把握住王扬手臂,激动道:
“太好了!带我去见令叔父!”随即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失礼,又加了一句:“可以吗?”
王扬突然问:“你信我,还是信我叔父?”
柳惔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扬看着柳惔的眼睛:
“我可以救出柳憕,但前提是,你只信我一个人”
柳惔看着王扬严肃的表情,神色惊疑不定,抓着王扬胳膊的手,一点点松开
暗夜昏灯,小院仄巷
两个小奴在打扫院落,几个穿着粗麻衣的苦力汉子,正往院里搬家具
院中站着四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衣服光鲜,腰间皆佩短刀,紧盯房门,眼神很是锐利
门后,一个穿着长相都很富态的男人,正打量着房中陈设,微微皱眉:
“这儿也太简陋了点,这样,先委屈你暂时住一夜,等明天我给你寻个好宅子”
刘寅倒好茶,把茶盏一推:
“翟管事请”
“哦,多谢多谢”
翟管事看了眼茶盏,并没有喝
“你这件事王爷批了四个字——‘非战之罪’王爷说了,你虽然有过,但主要责任不在你荆州这摊事确实难办,换谁来都不轻松”
刘寅叹道:“王爷体恤,刘寅惭愧”
翟管事话风一转:
“只是这个案子太大,王爷也没法保你官复原职是不可能了但也不会一直让你在这儿做参军你先做到年底,放心,我已经和治中从事(省|秘书|长,省|办公|厅一把手)殷昙粲打好招呼了,大的事情不会有等风声过了,会找机会给你调到江州去,做刑狱参军(司法|局局|长)然后看你自己的了只要连续三年考绩是上等,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调你回京刑狱是你本行,应该不难吧?”
刘寅郑重一拱手:
“我必尽全力,不负王爷恩典”
“好,你的话我会带给王爷不过你新失势,虽然有殷昙粲周旋,但麻烦不会少,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再惹人眼王爷的意思是,你先把账目过给我,由我代管,等确定安全了,再交还给你”
“现在吗?”
“当然,早点交接,对你其实是件好事你放心,这些生意都是你经营的,功劳苦劳王爷都看在眼里我只是代管在这件事上,王爷更信任的还是你再说我还有王府的差事,也不会在荆州久留等到你彻底过了关,我就完璧归赵”
刘寅皱眉道:
“翟管事这话错了,生意是王爷的,我和你一样是代管,怎么谈得上‘完璧归赵’呢?我本戴罪之身,王爷不责罚,已是莫大的恩赏,还有什么颜面再管账目?”
翟管事笑道:
“是我说错了不过你也不要这么说,王爷对你的才能,还是看重的荆、江两州是王爷的钱袋子,换我来要是进账少了,少得还要挨骂,说实话,要不是王爷下令,这活儿我还真不想接但愿你能尽早站稳脚,我赶紧卸下这担子,回京交差”
“那就辛苦翟管事了,我去拿账册”
“有劳”
刘寅去了内室,没一会儿抱着一只木匣出来,放到翟管事面前:
“都在这儿里”
翟管事打开木匣,取出账册,疑惑道:“怎么这么少......”
油灯乍灭
刘寅一把捂住翟管事的嘴,匕首猛捅左胸!
灯灭的同时,院外一个小奴打翻了泔水桶,馊水溅到了四个佩刀男子的衣裤在他们咒骂低头的瞬间,院内正在搬家具的苦力们突然健步如飞,从四人背后一拥而上,匕首乱捅!
屋外一片猩红温热,地面黏腻成泥
屋内翟管事的口鼻被一只苍白的手掌死死封住,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闷哼声,鲜血顺着匕首刃汩汩涌出,很快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刘寅额头浸汗,一下一下地用力捅着,同时在翟管事耳边说道:
“给,王爷,托梦,我刘寅的命,不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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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西晋时沿前例,诏令起草后便下尚书,至东晋时改为先由门下省审署其实一般史料文献很少保存诏文的完整格式(包括正文内容也常有缩略)《文馆词林》里的稍稍完整一些,而《文馆词林》中的所有南朝诏书都是以“门下”为题头的,而非两汉时期的“制诏”《隋书·百官志》载陈朝发诏程序:“作诏章草奏闻,敕可,黄纸写出门下门下答诏,请付外施行”所以诏书开头是门下
当然,还有一种“中诏”的形式,是不经门下省的,以后会写到
ps受近代西洋文学观的影响,谈到文学首先想到诗歌、戏剧、小说,似乎它们比其他门类更像“文学”(其实是更像近代英语世界中的literature)这种视角延伸至关于诏令文体的文学研究中,导致两个问题一是忽视诏令的文学性,造成严重的刻板印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