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贾川说未曾想过查看金块年份,徐恭心里暗舒一口气,只看贾川说这些话时的轻松模样便不像扯谎,连金块年份都没看,可见确实未曾动过别的心思,徐恭心中不由得感慨:还是太年轻啊,这般好的机会
贾川不知自己一句话便让徐恭给自己定了性,且还将这个看法转达给了朱瞻基
贾川只顾着将刚才跟钱贯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徐恭听得很仔细,听完后问:“你觉着那两个道士与这些人不是一伙儿的?”
贾川指了指对面的庵房说:“他们三个被抓之后,我问过一些问题,无关痛痒的问题,可说是晓之以情吧,他们都闭口不答,当时没觉着啥,只以为是嘴硬,后来想明白怎么回事了,便知道他们并非是嘴硬不答,而是一说话便会露出他们不是咱们的人”
徐恭问:“你是觉得两个老道是他们找来套话的,最终却都被冻死了?”
“这个我还没想明白,反正是有什么法子让他们俩不得不来,来了之后与两个老和尚唠着唠着,便唠跑偏了,不再是帮着那些人如何,而是变作一同商量着如何逃出那些人的魔爪,最佳的方法便是引来村民,而后村民报官,只要县衙衙役来了,那些人便只能干看着……”
徐恭抬手打断贾川问:“县衙来人将和尚道士带走后,庙内若是无人,岂不是更合那些人的意?”
“你忘了还有一个装着银子的包袱在,道士借宿是小年那日,若是真由得他们想法子报官,你说还轮得到那些人挖吗?他们是想要偷挖的机会,可不是看着别人挖,且我现下还不知道那些人是否已知晓东西在地窖中,他们之前一定趁着夜黑来过这座小庙数次了,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根本没看到地窖入口……”
徐恭马上问:“你是如何知道地窖的?”
“自然是村民告知,这里的村民生性淳朴,庙里的老和尚吃的喝的大多是他们送来,就这样的天气,没有村民帮着打水劈柴,俩老头早死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他们知道庙里有地窖,却不知地窖有何用?”
徐恭点点头又问:“这么说,这起案子与村民们理应无关”
贾川能感觉到心脏有点加速运动,考验他的时候到了,他以下发言影响着上百条人命
“最初怀疑的肯定是村民,”贾川严肃的说:“最了解小庙的人本应是最可疑,但查验完尸体之后,我便笃定与村民无关”
“村民行凶不会用冻死这个法子,这种法子北边的人倒是常用”
“啊?”贾川真是没想到
“他们喜欢将人吊挂在杆子上,忍受寒风,比皮鞭抽打有用的多,且每年冻死的牧民不知多少,这方面他们有经验”
贾川深吸一口气
徐恭又问:“可有村民知道地窖里发现了金块?”
贾川摇头说:“不是我信不过他们,是……不想给他们惹麻烦,但也因此知道村民不知情,他们只是小时候顽皮,偷着进庙,被他们发现了地窖,再无其他”
徐恭愣了一下
钱贯笑道:“皇上就说你到处用情,谁都怜悯”
贾川只能嘿嘿笑了两声
徐恭却皱了皱眉,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贾川,这时手下来报,要开始挖了
……
贾川不知道这个年代没有任何设备的情况下,勘探挖掘这样的工作要如何进行,也没有好奇心想要知道,跟钱贯聊着聊着便靠着钱贯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高云天都回来了
贾川一见高云天登时便清醒了,问:“都安全回去了?”
高云天疲惫的点点头
贾川这才想到高云天可比他辛苦多了,忙指了指身后的庵房说:“你去里面睡一会儿”
高云天扭头看向地窖方向
“你不用担心,我会与徐佥事说明缘由的,你一来一回多少日子没有合眼了”
高云天自是知道贾川与徐恭的关系,没再说什么,进庵房睡觉去了,很快贾川身后便传来呼噜声,连地窖方向传来的欢呼声都未能将高云天吵醒
……
可怜的钱贯在等了一夜之后,便上马急匆匆回京了
倒不是地窖里没有再找到箱子,也不是金银全部挖出来了,而是仅仅挖出来五个箱子,三金两银,后面还有多少不知道,反正是院墙已经推倒了
钱贯知道皇上惦记啊,他必须先回去复命,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钱贯一刻都等不得,好像是自家发现了宝藏一般的激动离去了
徐恭从北京出来便一直不眠不休,布满红血色的双眼,这时候正带着诡异的光,盯着地窖那一片工地,好像连眨眼都不愿意
贾川劝他去睡一会儿,徐恭说他一点都不困
贾川想到上一世查案到临门一脚的时候,他们也是亢奋的没有困意,但不一样啊,找到了也是国家的,他们又不是考古队,这些金银又没有研究的价值,怎么会这般亢奋?
贾川想不通,但用不了多久他便明白了
……
徐恭撑到巳时便撑不住了,贾川将高云天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