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发张着嘴,再未发出一个字
……
一行人回到衙门,钱巽早就等得不耐烦,他等不及贾川去二堂见他,直接找到前衙,可哪里有贾川踪影,他气得直跺脚,命衙役再去找
衙役找了一圈才知贾川先去了后宅,又去了牢房
贾川去后宅是为老木匠讨要补偿去了,林圩知道钱巽没走,只得在病榻上躺着,可贾川已经将第一起案子查明,连人犯都带了回来,林圩哪里肯信?
贾川便让高云天讲了讲大概,林圩没想到这案子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般明显,当初他是怎么想的来着?怎就凭那几样东西便信了是老木匠所为?老木匠一直不肯招供,他上报刑部也还是发回重申,这案子便放在一旁了,他还真未曾因这个案子收受过谁的钞银
“真的未曾收过?”
贾川沉声问了一句,林圩马上想起来,死者的侄儿曾拖人给过一些,当时说的好像是家人想早些让死者入土为安,因没有过分要求,所以给的钞银必定不多,可眼下贾川要的是能让老木匠一家安稳过年的数,林圩有些心疼,却又不得不给
贾川还嘱咐,张三李四这俩人也需尽快抓捕归案,这等样的下人去到谁家都是祸患,林圩连连点头
贾川要到钞银便去牢房,亲自帮老木匠去了身上枷锁,又将钞银交给老木匠,更是命衙役用马车送老木匠回家,临别时还嘱咐老木匠:“找个好郎中瞧病,我过两日去看你!”
这话不是说给老木匠听的,是说给送老木匠的衙役听的,贾川不敢让吴兵派人去,离开了贾川,谁单独行动都会有危险,可老木匠怀中可还有不少钞银,只有这样才能让送人的衙役不敢乱来
当钱巽知道贾川让他等着,竟是去送别一名被冤枉的老木匠时,怒火达到了定点,之前的种种小心谨慎都被怒火烧没了,等他见到贾川时,厉声质问:“你心中可还有尊卑?!”
贾川心里惦记着司房中那厚厚的卷宗,本不想搭理钱巽,但他也知道不给个回话,汉王府不会罢休,这才不情不愿的来到二堂
贾川一进门便被钱巽这般质问,他很认真的回答道:“有啊,所以先去送老木匠”
钱巽一下没转过弯来
贾川又开口问道:“你找我何事?”
钱巽做了一个深呼吸,沉下脸来,说:“原本汉王府与州衙相处的很是融洽,汉王府对州衙也是处处帮衬,知道州衙粮仓不堪用,便……”
“我还有公务在身,粮食的事不归我管”贾川转身便走
钱巽错了一下神,贾川都快迈出门槛了,他赶紧上前拉住贾川说:“不是你要郝文三日内将粮食运回的?”
“是啊,他没告诉你后半句?不运回我便给皇上写信,就说汉王府私屯粮草,没听说谁家粮食没地方放,放到别人家的,但运回粮食这事儿,不归我管,你去找好同志”
贾川扒拉开钱巽的手就要往外走
钱巽呆愣了片刻,追了出去
“你可知我是谁?”钱巽再次拉住贾川质问
“我知道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还知道你是谁吗?”贾川问的很诚恳
钱巽脑子那叫一个乱,但还有个清晰的目标
“汉王等了你许久了你即刻与我去汉王府拜见王爷!此乃礼数!”
“美得你!”贾川双目一瞪:“礼数?他懂吗?刚刚我告诉你我懂尊卑,怎么,没听出来?你愿意当狗,便不要往人堆里扎”
“你,你敢辱没朝廷命官?!”
“你还知道是朝廷任命的?回去告诉汉王,有本事杀我,没本事受着,我有公务在身,没工夫听你乱吠”
钱巽气得乱了分寸,嚷嚷道:“来人啊,将此人绑去汉王府!”
钱巽倒是有随从跟随,但只有两人,两人识趣的看了看陈默,象征性的向前迈了一步,便站住了,他们庆幸贾川身边的一个矮个子开口了
“长史,掌王府之政讼,辅相规讽以匡王失,若王有过,则诘长史!长史有奉王令旨行事,务要停当,有窒碍难行者,当竭忠谏止之责,如有怀姦依势、以售私情、害地方者,抚按三司会同参奏治罪!长史有劝导藩王尊君明礼,维护地方安宁之重责”
吴兵上前说了一通贾川似懂非懂的话后,又退了下去
钱巽喘着粗气,在想这人是谁?
贾川叹了口气,问吴兵:“藩王府长史任期可有固定年限?”
吴兵又上前一步答道:“无固定年限,但也遵循三年初考之规定,朝廷随时可做任期调整”
“哦,就是说随时可调换长史”
“是”
钱巽在吴兵说出‘若王有过,则诘长史!’时脑子便清明了,他当时也是因为这句话才投靠了汉王,曾经被汉王软禁过的长史是幸福的,就像他刚调任到此时一样,被软禁,被架空,不知道王府的任何事,多好!但有个条件,就是要在汉王反之前又被调离,不然,汉王反的时刻必定一剑送走
先帝继位后,频繁更换汉王府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