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时像是放下了心,懒洋洋地舒展身躯闭了眼,结果醒酒茶还没端上来喝两口,被九凤炸得噼里啪啦的朝年就拉他的衣袖,嗷嗷叫着让他上桌替代自己
沈惊时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子加入战局
薛妤和溯侑一路敬酒到这里时,这边正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前段时间第二次见扶桑树的事:“……这都要分东西了,扶桑树问我为什么同意和溯侑一起接管人间妖族,为什么力挽狂澜和他们一起经历崤城之战,我哪说得出来”
九凤托着腮格外诚实地道:“我总不能说我也不想管这些,是裘桐非要来招我,这一说,一样东西都别想分到”
“但架不住我们妖都另一位君主实诚”秦清川接着她的话道:“人当着扶桑树和天机书的面说的,想让这世间好一点,如此,薛妤就能开心一点”
“真这样说的?”季庭溇想了想,觉得这也是溯侑的性格,当即道:“胆子真大不过他用了天攰之笼,立了功,不可能一样好处得不到,东西多少而已”
溯侑拍了拍季庭溇的肩膀:“你话挺多”
薛妤穿着君主礼服,明眸善睐,倚于灯火之下,侧首听他们一句一句往外蹦这些自己并没有听说过的话,视线转了转,停在不远处一身正红的男子身上,眼中隐有笑意
善殊难得接了句话,她笑着拍了拍薛妤的手腕,温声说:“那你们是不知道,我们阿妤当时说的话,也不比溯侑含蓄多少”
第二次面见扶桑树,依旧是第一次的顺序,善殊,薛妤和苍琚留作最后一波进去
这件事,别人还真不知道
善殊这么一说,引得众人纷纷看过来
音灵用手肘撞了下苍琚,道:“说了什么,来揭个短”
苍琚一掀眼皮,薛妤便提前截住了他的话,慢悠悠地道:“你和秦宁宁的成婚之礼,不远了吧”
苍琚闭嘴
在没和秦宁宁在一起前,他不知道和这几位圣地传人倒了多少苦水,总之,咬牙切齿,不过如此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有一个人却惦记上了
回内殿后,红烛曳动,女侍们鱼贯退下,门外隐约可听笙歌艳舞之声,两人饮过合卺酒,坐在床沿上
内殿因为隋家的插手,完全变了种风格,立柜和屏风上都镶嵌了拳头大小的月明珠,挂画的每一边都点着金砂,就连帐子都分为明帐暗账,里三层外三层用了最好的鲛纱,下面穿针引线地缀着颗颗圆润的珍珠,紫檀木桌椅旁,熏着岓雀族亲手制成,世上最顶尖的香
入目所及,无处不奢,无处不亮
就连合卺酒的酒盏,拿在手里,都和金砖一样重
薛妤倚靠在床边,垂着眼去看被酒意蒸得有些微醺,整张脸都现出一种绯丽色泽的溯侑,她指尖勾了勾他的下颌,看他难耐地配合着抬头,问:“在扶桑树面前,真那样说了?”
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即便压着一身君主华服,今夜,仍显得格外耀眼
让人不敢直视的璀然明艳
溯侑抬眼去看她,低声嗯了一声
“也行”薛妤微微颔首,道:“我们妖都君主,确实不缺这些东西”
溯侑拉着她的手腕微微扯了下,她顺势坐到他腿上,礼服上繁重的珠宝搭在雪白的脚踝上,衬出纤细伶仃的一截
“妤妤”他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先是蜻蜓点水地啄,又逐渐失控起来,将她唇上描着的嫣红口脂蹭开一点,落在自己唇边,像只活色生香的狐狸精,“……你冷落我,两个月了”
“知道错了?”
薛妤看着他刻意低垂着送到自己眼前的侬艳眉眼,有些难以自控地拨开他的衣领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她在这方面仍毫无章法,情到深处,是真能将他锁骨,颈侧吸吮,啃咬出道道青紫色的印子
他从来不制止,几乎是纵容着,任由她为所欲为
薛妤带着一头海藻般的发趴在他胸膛前,冰凉繁重的耳饰跟着落在他肌肤上,微微一动,就牵引出呤丁脆响
“日后该如何?”这种时候,她吐字也只是稍微含糊了点,话里的意思正经得不行
“知道”他仰着头低喃,因为情、欲与酒气,眼里泛开一层润意,搭在她小臂上的手背撑出根根青色的经络,声色低迷:“以后……好好对自己”
“尽量不受伤”
“妤妤”说完,他用指腹碾着她雪白的后颈,一下一下,藏着点勾人尾音问:“善殊说的那些,是什么?”
为了问出这句话的答案,溯侑陷入从所未有的被动,身上的衣裳被一件件褪尽,露出大片冷白的肌肤
薛妤就着这个姿势打量他,神色懒懒,媚眼如丝,像是欣赏一朵花绽放的全过程
“我说”她像是满意了,俯身下来,尖尖的牙齿叼着他耳侧轻咬,低声道:“前头,大抵是责任使然,想看人间和睦,海晏河清,想要每个生命都得到平等的对待”
她希望世间任何生灵都有地可住,有冤可诉,能坦然自若地活着
没有谁天生就该被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