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司宴忽然想到:“说起来,六年前,你们在海边分手那天,谈了什么?”
大家都喝趴了,没人知道谈话内容
灯影拓在商行舟脸庞,他低声:“她说她注意到我,比我想象中早”
纪司宴:“别的呢?”
商行舟:“不记得了”
纪司宴:“……”
纪司宴:“那你是挺活该的”
商行舟忽然就又有点烦
那晚他也喝了酒,量不小,说话时以为脑子是清楚的,一觉醒来,几乎什么都没记住
“算了”他沉声,“你们等会儿送涂初初去学校,我回医院了”
纪司宴已经调好了酒,石一茗问:“来都来了,不喝一杯再走?”
商行舟拿起酒杯,又放下:“不喝了”
以后都不喝了
石一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身形高大,消失在灯与光交织的地方
收回视线,他感叹:“心里有人就是不一样啊”
纪司宴促狭地笑:“要不说呢?他再喝,媳妇都喝没了”
从酒吧回到医院附近,晨光已经熹微
天气回暖,日出时间比之前要早很多
医院附近小吃街已经很热闹,温暖的白烟在空气里飘
商行舟买了一些早餐,停车,折身上楼
回病房门口,敲门:“温盏?”
没动静
是不是还没醒
他推门:“我进来了?”
门仍虚掩着,跟他离开时一样
屋内静悄悄,晨光落在窗台,病床上干干净净,被子叠好了,像是没人来过
只有床头空落落,放着一把没人要的糖
商行舟身体顿住,一只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忽然想到,在纪司宴那儿喝了柠檬水,柠檬也是苦的
很久以前,温盏下课,眼睛亮晶晶地朝他跑过来,捧着脸问他:“一天没见面了,你想不想我?”
他还低笑反问:“你说呢?”
现在他确实有点后悔
应该更肯定一点的
应该更肯定地说:是的
也许就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想
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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