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寒只来得及在她的裙摆上扯下了一截薄如蝉翼的白色纱幔
他握着那截柔软的纱幔,看着永夏飘然后退的背影,朝着女人有些不耐烦地吼道
“行了!永夏!别装了!我知道你和其他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军团长不一样!!”
女人的脚步微微一顿,她缓缓微微侧头
露出了那张惊心动魄的绝美的容颜
那是一种超越了世间万物的美,带着一种极致的纯粹与忧伤,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的悲悯与哀愁
加上那种忧伤空灵的气息,让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阵心疼,生不出丝毫亵渎之意
女人轻言道,声音依旧空灵而悲伤,却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你又怎么会懂我?你空有他的气息,但你……不是他……”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李牧寒的身体,望向了某个遥远的存在
李牧寒看着她那副油盐不进、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模样,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黑白火焰长刀猛地横刀一挥
一股更加可怕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黑色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盔甲如同活物一般从他的皮肤下涌出,迅速覆盖在他的周身
形成一套狰狞而华丽的战甲
头盔合拢,只露出一双燃烧着黑白色火焰的眼眸
湮灭降临
随着形态的转变,他的声音也变得无比低沉、沙哑,充满了威严与压迫感
“我并非是永恒领主,我是李牧寒,也是……塔拉哈斯,所以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他但我却知道,你毕生所追求的东西,那份深埋在你心中,连你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渴望”
当“塔拉哈斯”这个名字从李牧寒口中说出时,女人闻言,那双空洞的眸子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清晰的波澜
她脸上的忧伤似乎更浓了几分,露出一抹凄凉而绝望的苦笑,轻声说道
“这么说,你接受了自己......是吗?”
李牧寒点了点头:“之前在永恒军团,只有你能聊上几句,所以我不想和你战斗,永夏,你曾经开导过我,所以......现在你也听我一句,行不?”
但女人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离开吧,塔拉哈斯,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一丝哀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但“深渊”形态下的李牧寒,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
他二话不说,再次开始攻击,速度比之前更快,力量比之前更强
黑白色的火焰在他的操控下化作无数道利刃、巨兽,从四面八方攻向永夏
“.....这叫我不算和你战斗?”姜槐看着夏玥吐槽
夏玥耸了耸肩:“和李牧寒打架,你最好别听他说的话,他从小就是个混混,下三滥手段很多”
这一次,永夏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
她手中的画笔飞速舞动,一道道墨痕在她身前交织成复杂的图案
时而化作坚不可摧的盾牌,时而化作吞噬一切的漩涡
时而又幻化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墨色生物,与深渊的攻击激烈碰撞
战斗的余波将整个无色山谷搅得天翻地覆
无数画布在激荡的能量中破碎,更多的褪色之兽被殃及池鱼,化为灰烬
姜槐在一旁凝神观战,他敏锐地注意到了李牧寒的力量真的发生了质的飞跃
那种力量,不仅仅是量的提升,更是一种本质上的蜕变,更加纯粹,更加凝练,也更加……黑暗
自从上次从无尽之海回来以后,自己一直能感觉到李牧寒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他不再仅仅是依靠“太岁”这个外来力量,而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更加强大的根基
他不再是太岁了,而是有着自己的身体,一个真正属于“塔拉哈斯”的身体
这让监狱和李牧寒的联系似乎完全断掉了,监狱的力量不再是他主要的依仗
可姜槐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询问李牧寒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李牧寒也一直对此讳莫如深
现在他明白了
李牧寒只不过是终于不再逃避,不再抗拒,而是真正接受了自己身为塔拉族的血脉和身份而已
他不再是那个挣扎于人类与异类之间的李牧寒,而是融合了两者,成为了更强大的塔拉哈斯
战场中央,深渊一边用狂暴的攻击压制着永夏
一边用低沉而充满蛊惑的声音吼道
“你爱着永恒领主,你对他那份卑微而绝望的爱,早已经超越了你对艺术本身的热爱与渴望,你将他视为你艺术的终极目标,你一切创作的灵感来源,却又因为得不到他的回应而痛苦不堪!你永远也无法得到他的爱,所以你永远也无法完成那幅名为‘自我’的画作!永夏!你永远只是一个活在他阴影下的、失败的绘师!!你只是一个矫情的女人罢了!!”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入了永夏心中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