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上,莫溥正对着一位手下大发雷霆
天知道,当他领着一群人回到酒楼,打算报复,却看到对方早已离开的时候,有多么愤怒
莫溥气得面红耳赤,今天凡是一静下来,他就会想到对方那轻描淡写的“不收徒”
那种混杂了愤怒,震惊,耻辱,羞狂的复杂心情,简直无法用任何一个词语来精准的描述
所以,莫溥很后悔
如果再给他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一定不会选择乖乖离去,而是把握时机,狠狠地暴揍对方一顿,然后再在他面前说
——“不收徒!”
一想到自己竟然失去了这么好一个机会,莫溥心中的怒气便如同火上添油,一脚便把手下踹进了湖里
“你给我在水里好好反省!我走之前,不准上岸!”
莫溥冷冷地说,转过身,却发现另一名手下指着前方的阁楼迟疑地说
“少爷,你看那人的背影……是不是有点像我们今天在竹阁碰见的那小子?”
“什么?!”
莫溥浑身一震,当即便抬头看了过去
修士的目力的记忆力都远超常人,他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自己气了一天的罪魁祸首
“就是他!”
莫溥咬牙切齿说,“这小子,我化成灰都认识……小子,你给我站住!”
他一声怒喝,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而去
李讲一怔,微微转头,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船头,怒气冲冲的莫溥
他脸色一沉,皱眉道:“你怎么追来了?我都说我不收徒了,你听不懂?”
一群人愕然地看来,很多人都没见过李讲的面孔,不过他们却认识莫溥
因此,当即有人下意识道:“此人是何方神圣?听这话意思……居然能够让莫家公子穷追不舍的拜师?”
莫溥肺都要被气炸了,脸色一会青一会白,难看到极致,感到羞辱
“闭嘴,就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村夫,也有资格让我拜师?”
莫溥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钻出的,杀意腾腾
“那你来找我作甚?”李讲皱眉道
“谁找你了!我这是参加文会!”
莫溥话音忽然一顿,他反应过来了,这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难道也是某所文院的学生?
脑海中浮现出这个想法之后,许许多多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譬如此子狂妄至极,但自己却从来没在贝州城见过它
原来……他不是贝州人!
联想到这一点后,很快莫溥便心生一计,故意高声冷笑
“原来如此,你这个招摇撞骗,嚣张跋扈的家伙,居然是某所学院的学生!”
这句话中,包含着很大的信息点,足以如同火药般,将很多人的目光吸引而来
果然,很快便有人搭话
“这位公子,你说这话是何意?”那人站在二楼的窗台前开口
“诸位有所不知,今天在下在城中一所酒馆喝酒……”
莫溥将中午发生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不过,这个故事从他的口中说出后,却完全变了一个味道
他不仅将自己塑造成了见义勇为的大善人,而且,还把李讲说成了十恶不赦,连十二岁的小孩都不放过的色中饿鬼
最后一幕,他是说得声情并茂,声泪俱下
“若不是此子写出了一首贯州诗,在下,在下又怎么可能忍心,放任那么小的一位姑娘不管,属实是被震慑到了啊!”
“什么?中午城内的那道虹光,竟然是此子引动的?”有人讶异地说
天道赐福的场面很大,凡是修士,皆能够感受到
“这重要吗?关键是此人,非常下流,无耻至极!”有女修士冷冰冰地说,对李讲的印象很差,几乎跌入谷底
十二岁的女孩!
哪有正常人会对这样的孩子下手!
“好生恶心,不如将他赶出去吧?我相信,没有一座文院愿意承认这样的学生”有人提议道
甚至,他已经从坐席上站起,蠢蠢欲动了
听到这些话语,莫溥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像是放了一场盛大的焰火,高兴得几乎要痉挛
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及此事
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要让李讲当众出丑,遭到奚落与嘲讽吗?
现在看来,已然成功了一半
就在一部分激进分子即将付出行动的时候
啪啪啪啪……
阁楼门口,却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
人们愕然,因为,鼓掌的竟然是那个身陷风暴中的少年
“你鼓什么掌?知道自己无话可说,所以故弄玄虚?”莫溥冷声道
他很自信,因为贝州是他的地盘
除非脑子坏了,不然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出面作证
真要是那般古道热肠,中午他要带女孩走的时候,就不至于只有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