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玩笑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时，姜林想想还是算了
小莹太听话了，它对自己的想法格外重视
也正因此，姜林在跟它交流的时候没必要开玩笑，有事说事就行，它都能完美执行
——用一个成语形容就是“唯命是从”
没错，小莹什么都好，顺从、聪明、善于观察
可它总会严格遵守姜林的命令和规则，显得一板一眼、太过正经
这种性格可以让人感到安心可靠，但也会有些莫名的疏离感，下意识将其当做工具
它毕竟刚‘出生’，很多观念都取决于姜林，也许该给它一些时间适应
既然敲定了计划，姜林也没有犹豫，带着小莹向前方未知的山脉走去
现在是11点25分，还有充足的时间
这还是他第一次深入迷雾这么远，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所以他脚步都放慢了许多
走了许久，迷雾慢慢变得更浓郁，呈现一种更偏向黑色的灰
“小心一点”姜林提醒，他缓缓握紧了手中的蛇齿飞刃
这里的地面陡峭异常，再加上积雪，让他们行动有些艰难
也许他们已经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从行进的距离上看，这座山脉可能很大
小莹也严肃起来，晶莹的眼眸格外警惕，它向来对姜林言听计从
“嘿嘿嘿……”
突然，一阵小女孩的笑声毫无征兆地从某个角落传出
姜林心中一惊，这里哪来的小女孩？
他看向一旁的小莹，小莹居然没有反应
“你听见了吗？”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没有”
……
姜林感觉有什么地方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异常
摇了摇头，姜林只好将其归结为自己幻听了
——他却并未察觉天性谨慎的他为何会突然如此大意
继续往前，前方出现了一串山羊的脚印，那脚印不大，却深深陷进雪地里
迷雾会消除痕迹，这是他早期来到迷雾世界便确认的事，能看到脚印，说明这串脚印的主人刚刚还在这里
姜林紧张起来，但梦眼没有任何警示，难道这个生物对自己没有恶意？
——感觉不对的他此时不想前进了
他眼神示意小莹跟上，缓缓往后退去
一公里，两公里……
姜林突然觉得违和
按照这个距离，他应该早就出了那处不知名的山脉了，为什么现在还在下坡呢？
拿出永久庇护所指针，上面显示他离庇护所确实近了，他也正在回去的路上
姜林皱了皱眉，想着是不是自己误判了，来的时候没有注意
——果然，再往前就进入了平地，已经脱离了山脉的范围
‘应该是我误判了’姜林不由想着
继续往前，直到走了快六公里，指针显示庇护所近在眼前了，他暗暗松了口气，加快脚步
近了，他明显感觉周围环境熟悉起来，前面估计就是石屋了
他看了看小莹，小莹晶莹的眼眸也看着他
摇摇头，他甩去心中奇怪的感觉
——今天回来有点早，也许可以用工作台制作一些东西，正好昨天换了一些铁
往前，迷雾渐渐被驱雾项圈驱散
但很快姜林便瞪大了双眼，只见前方一个硕大的坑洞边缘浮现
姜林有些不敢置信，他飞快上前，迷雾退去，他前方仿佛出现了一个断崖
“不……不可能！！”
他感觉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他突然猛地一跃，厚厚的积雪被他带出老远
“怎么会这样，不是在新手保护期吗？！”
姜林大步来到坑洞中央，只见那原本应该矗立着石屋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堆支离破碎的石屋碎渣
这些碎渣仿佛被某个巨大无比的生物狠狠踏过，被厚厚的积雪掩埋
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小镐和小斧竟然也没能幸免
两小只已经被践踏得面目全非，变成了一堆细小的碎渣，七零八落地散落在雪地上
“怎么……”
姜林发出无意识的呢喃，双眼无神，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
跪倒在地，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将那些小镐和小斧的碎渣拼凑起来
然而这些碎渣实在太过零碎，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还原出它们原来的模样
——他丝毫没发觉平常冷静的自己变得很情绪化
……
几个小时过去，姜林宛如雕塑般站在坑洞中间，静默无言
雪花纷扬飘落在他的肩上，快要将他堆成一个雪人，但他恍若未觉
他观察了，这个坑洞整体呈现一个羊蹄状，可能是某个超出他想象的巨大生物一击造成的
失去了庇护所，夜晚一到也许就是他的死期
“唉……终究只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