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婶低声抽泣道：“那动静真的是惨呀……我听了隐约的声音都忍不住哭！”

“婶儿也不怕你还是个大姑娘啊秀儿……你王叔大半辈子也没对你芽婶我可从没那么狠过！我真是……我听着想去劝，可人家是一个屋里的，咱一个外人，咋过去说劝……”

秀秀心痛难受，拉着芽婶问：“他打我姐了吗？”

芽婶愣了一下，她的手还在打着哆嗦，想把话说明白，却又没法说明白，只抽泣得难受得跟什么似的，结结巴巴地说：“何止打呀秀儿……就夫妻那点事……太狠了……太狠了呀……”

秀秀再也听不下去：“婶儿！帮我看一下蛋蛋！”她披上衣服，撂下一句话就迅速地出了门。

建成家的院门开着，小虎在正屋门外的台阶卧着，秀秀觉得脚下像灌了铅似的沉，她知道小虎护主，一定是青花姐怕对街坊邻居影响不好，所以主动给王栓开了门！

秀秀觉得自己真的该死，小虎终究是一只狗，怎么能判断复杂的善恶呢，她不该让青花回来住！

秀秀推开正屋的门，青花姐连门都没锁，她在黑暗中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秀秀在黑暗中环视屋子，静悄悄的，她走到炕边，害怕地唤了一声：“青花姐！”

过了半晌，直到秀秀差点以为她已经死了，青花才低缓地说：“秀秀！你别来！我

再躺会儿就起！”

秀秀打开了电灯，只见青花头朝炕沿，仰面躺着，脸上全是淤痕，衣服凌乱地放了一床，秀秀眼泪忍不住哗哗地流下来，她颤抖着手伸过去碰了碰姐姐的肩膀，特别凉！

“对不起青花姐！我不该让你回来！”秀秀抽泣着，跪在炕边，抓着青花的头发，低头哭泣。

这是青花姐的娘家，王栓竟然如此嚣张狠毒，秀秀哭到怒气上来，哽咽地问：“张建成知道你被这么欺负吗？他知道王栓是什么样的人吗？”

张青花一动不动，她看着房顶，轻轻叹息：“秀秀！你别难过！这都是命，是我的命！”

秀秀心都碎了，她狠狠地说：“别拿命来搪塞我！青花姐！你起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嫁给王栓那个混蛋！”

秀秀哭得太伤心，张青花缓缓起身，慢慢穿上衣服说：“秀秀！你别哭！”

秀秀见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说话也有气无力，这是受了天大的欺辱和委屈：

“青花姐……青花姐……”秀秀用被子将青花裹起来，抱着她哭道：“你一直都被那个人渣这么欺负吗？”

被人这么抱着，张青花眼中死灰般的迟滞慢慢缓了过来：“秀秀！是姐不对！连累你年纪轻轻看了这样的笑话！你别哭！这都是我的命！我没事！”

“青花姐！你告诉，你为什么会嫁给王栓那个混蛋！你好好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选了那样一个人渣！”

“我们

女人哪有选择的权利和机会！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秀秀，你别问了！”

秀秀使劲抱着张青花：“我偏要问！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写信给张建成，让他把你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我，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不行啊！”张青花抓着秀秀的手说：“秀秀，你千万别去问他，建成他不知道我的事情，他那时候还在当兵，家里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