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扩散

【账号余额：294.33】

白哲瞥了一眼余额就用最快手速叉掉，生怕多看一眼就会突发心肌梗塞。

这点钱连最便宜的流量推广都买不起，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开摆。

迷梦角上观众付的钱他只能分到四成，而且要交大约10%的税。

房租一月2800，7天内想凑够钱，得有大约7000人购买观看《凝视》。

白哲对此不抱太大希望。能达到这个数据的，通常已经是技术比较成熟、小有名气的梦影师了，毕竟是收费的。

续不上房租，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回到几年前的状态。只是，折腾了这么久才稍微稳定下来的生活，原来如此轻易就会崩溃，让他觉得荒诞且愤怒。

【首先，本人从来不看r级梦影。其次，我想知道作者怎么骗过平台审核的】

迷梦角上，《凝视》的评论区也以异常的速度变得热闹起来，评分则出现明显的两极分化。

【看完《凝视》，我的心灵已在那高洁的目光中接受洗礼，涤荡所有肮脏罪恶，从此戒除所有不洁之事物，请群友们不要再转了】

【你说的对，你怕不怕】

【俺也一样，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完全没有将方法推广到其他分区的意思】

【所以才是整活。难度最高的梦境素材处理完美，其余部分反而随便糊弄】

【哈哈，伱还怪幽默的】

他并不清楚，只能归结于卡莱赫因的特殊。

算了。不焦虑，放松一下吧。

而往下翻一点就能看到百花齐放，隐隐有局部交火的趋势。

在逼仄的房间里转了两圈，他开窗望向天空，太阳还未彻底落下。很好，今天没有崽种往天上投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直等到最后一抹暮色褪去，市中心的霓虹灯光开始晃眼睛，他才翻过天窗，慢悠悠地下楼回公寓。

因为宅了太久，白哲明显感觉到有些吃力，不过依然好于上班族平均水平。以前锻炼的底子还没彻底荒废掉。

白哲转而浏览作品评论区，很快就弄清了观看量暴增的原因，内心感受有些复杂。

【观看量：1071】

打开以虚拟社交为主的《命运之城》，情况也差不多，好友列表被踢得不剩下几个。申请列表一眼看过去，有网恋骗钱的，机器人，和网恋骗钱的机器人。

【有一点】

顶端的几条评价依然是十星推荐，大段夸赞着作品艺术性和作者的才华，甚至赞美着梦影中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内容单薄，镜头切换时掉帧模糊，部分画面失真等等，有的还附加了改进方案。挺扎心，挺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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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哲在楼顶吹着风，继续半梦半醒地虚度时光。

某b：【看完了？】

卡莱赫因这个甲方就是个谜语“人”啊，最终解释权全在甲方。不过他对此没有意见。

迷恋，达到什么标准才算是迷恋。

密密麻麻的格子公寓楼全挤在这一片，楼面外侧贴着大面积尚未开机的电子屏，如坚硬冰冷的黑森。他躺在树梢上，天穹中好像盘旋着看不见的猛禽。

很显然，观众对他如何“骗”过平台审核的兴趣远大于对内容本身的关注。

可能在审核程序眼中，黑潮的形象最多只有一点吓人，甚至程序都没将它的白眼眸识别为眼睛。

他并不觉得孤单，他能感受到背后阴影里那道安静的视线。

他一步两阶，匀速呼吸，踏着大步上楼。要是能装个腿部义体就轻松多了。

掀开天窗，先把折叠椅塞过去，再双手扣紧边缘，发力爬出窗口。

他在40层休息了一会，然后一口气登顶。轻车熟路地踩着窗台够上天窗边缘，掰开掉漆生锈的卡扣。

一座高耸的绿色金字塔前堵着黑压压的抗议人群，玻璃幕墙外藤蔓绿植生长缠绕成“生命基金会”的字样标识，治安小队正在大量无人机配合下清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