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点燃

好冷。

扭曲失真的琴音，冰冷克制的贝斯，力度十足却极其沉闷的鼓点，共同营造出异常冰冷的氛围。

伴随着背景中出现的哼唱声，冰冷感达到了极致，感觉有冰渣子在往胸口里渗。

“白色的雪，灰色的冰，红色的太阳锈蚀殆尽”

一重重冰冷的浪潮以舞台为中心向四周爆发，客人们心中随之生出难以言表的压抑与孤独感。

那个小个子女鼓手仿佛手中拿着两支冰锥，每落下一个鼓点就像在用冰锥往人心里扎。

莫亚曾经说过，所谓高级感，就是克制的闷骚。这是她听了大量大师之作后获得的领悟。

“你在等待着谁！你在等待着谁！”

他忍不住大口呼吸着，心脏嘣嘣嘣得狂跳，双手都兴奋得发抖。

三人有点顶不住了，他们也没料到反响会这么激烈。

“罗格修理铺是我开的，兼职键盘手罗格。”

咆哮声在最高峰处停息，琴音休止，最后一段鼓声为《生锈》收尾。

“不来了！”

“来个屁，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在吼。”

“后面呢？”

“等待着谁！等待着谁！等待着谁！”

伱在等待着谁，将你从迷途中拯救。

白哲一下没绷住，弹错了好几个音。还好其他两人没被带歪，台下好像也没人听出来。

“呜吼——”

“你麦没关。”

罗格也将合成器推到最高，四只手臂朝键盘落下，释放出最激烈的咆哮声。

“你他妈不懂欣赏就鳖说话！”

“老板啊，明晚能再演一场吗？”

你在等待着谁.”

“这比红粉街的俱乐部带劲多了！”

新的灯光效果开启。

人生第一次被几十个摄像头对着，白哲的社恐要犯了。

“莫亚你可回来了莫亚，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你在等待着谁，与你一同挣破生活牢笼。

“继续啊！”

破败黯淡的光线笼罩上舞台。光线怪异的质感很难形容，就像阳光生锈了一样。

“乐队搜不到啊，你们在什么平台？”

被围住的老板劳伦斯一脸苦笑，得去找小莫亚多说点好话了。

“你在嘶吼什么？你在等待着谁！”

劳伦斯听到客人们的讨论，才注意到酒吧的电子屏上，依然间隔投放着金属风筝乐队的宣传广告。

今晚，他切身领悟了什么叫音乐的感染力。

“再唱一遍！刚才没录全！”

“再来一遍！”

若缺少了克制，爆发出的热度就无力将他人点燃。

“继续！继续！”

“咩——”

此时，台下的客人中终于有人想起掏出录音录像设备，对准舞台上全身心投入的三人。

“等待着谁！等待着谁！等待着谁！”

白哲的声音从背景中走向前部，在连接效果器后带着延迟和回响。